“奴婢领命。”至于那些药到底是作什么用的,陈嬷嬷心知肚明。
可心知肚明的又何止她一个。
陈嬷嬷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的时候,安慕宁便心下一片了然,祁后这是要试探她和祁昱珩。
在猜到陈嬷嬷会提议邀请太子殿下一起用晚膳时,安慕宁先一步说道:“今个儿天气甚好,夜里应当是漫天繁星,秋荷,去请太子殿下一起过来赏月吧。”
和祁昱珩一起用膳是不可能的,“对饮成三人”,那个“第三人”还是苏妍骅,影响她食欲。
见她自个儿这样说了,陈嬷嬷也便不好再插嘴,秋荷察言观色地应下:“是,殿下。”
安慕宁早就料到祁后会试探,所以已经事先教给秋荷一番说辞。
“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晚有请。”秋荷俯首跪在东宫正殿前。
祁昱珩正在处理公务,闻言,手里的毛笔顿了一下。
微抬下颚,凌厉的目光从狭长的眼尾剜下来,直叫人心生胆寒:“不是谁都可以打扰孤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和不耐烦。
秋荷将头压得更低,“殿下说了,您可以选择不去,但那么多人盯着,太子殿下必须去。”
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了,今晚的邀约,是祁后的意思,祁昱珩可以选择不去,但太子殿下必须去。
也就是说那个人无所谓是不是祁昱珩,只要易容成他的长相能够在祁后那边蒙混过关即可。
“放肆!”
祁昱珩将书砸在几案上突然勃然大怒。
他知道安慕宁那个女人无所谓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他,但她现在竟然连与谁共度良宵都不在意了,简直不守妇德、枉顾经纶!
“太子殿下息怒!”
秋荷吓得将额头死死贴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殿下说了,只是装装样子,不会……”
“不会什么?”祁昱珩剜下来的眼神能吃人。
秋荷哆哆嗦嗦道:“不会红、红杏出墙的……”
天知道她家主子哪里来的胆子说这样的话的,甚至还有一句:“殿下还说,只要帮她蒙混过关,往后您与苏将军幽会,甚至……甚至可以在她的寝殿,由她为您和苏将军打掩护……”
后面的话秋荷哪里敢继续说下去,祁昱珩的脸都如黑云压城了。
秋荷为自家主子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但其实,安慕宁将祁昱珩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这招对他刚好。
男人就是犯贱,你越是黏着他,他越是将你距之千里。
可你若是对他不甚在意、甚至将他推给其他女人,他却开始想要注意你,甚至恨不得揭下你的面纱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当然了,对安慕宁来说,这不叫欲擒故纵,只是真心实意罢了。
祁昱珩显然被安慕宁的“激将法”激到了,从书案上起身,颀长而立:“摆架太子妃寝宫,用膳!”
“太子殿下,”秋荷一脸为难的样子,“殿下她、她只邀请您一起赏月,没为您准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