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朝堂毫无动静,胡惟庸也没有任何异常,老朱夫妇都放松了警惕,觉得就是个巧合,那重伤之人纯粹是为了报复而胡说的。
可是就在第三天朝会的时候,胡惟庸出班奏报:“陛下,日前臣旧宅一口废弃多年的枯井,突然开始涌出泉水,其水甘甜清冽,饮之如同醴酿。”
“此像甚是神异,若非臣亲眼得见,并亲自品尝,还真难以置信。”
“哦?竟有此事?”老朱惊讶问道,心头却有了警觉,眼神复杂难明。
胡惟庸振振有词,“确有此事,臣岂敢欺君?枯井复苏,喷涌甘醴,简直就是神迹。臣以为,这是天赐的福运,所以斗胆恭请陛下圣驾,前往共赏祥瑞。”
满朝文武啧啧称奇,纷纷上前恭贺胡相。
老朱面上笑容不停,心底却越发寒凉。这群手下,即便不全是胡惟庸的死忠,那也是墙头草般的狗腿子。
哼,满朝文武……朝廷栋梁?他们不像是在给朝廷效力,反倒像是胡惟庸的家奴。
一个个靠着朝廷这棵大树,分割权力、财富吗?
看到这一幕,老朱脑海里回忆起了故去的刘夫子……
可惜啊,刘夫子被胡惟庸这厮害死了!
朕还有何人可用?
若非无人可用,又岂能不心疼朕的标儿?
想到太子朱标,一个贱笑、邪魅的身影在老朱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老朱不自觉的笑了,这个臭小子!歪打正着,竟然救了朕一命。
嗯?
下面的胡惟庸一直在小心观察着皇帝,他担心被看出破绽。
可是这个嘴角微弯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皇帝想起了什么?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回过神的老朱开口问道。
群臣几乎没人敢得罪宰相胡惟庸,多数都恭贺附议,“恭喜陛下,天赐祥瑞给大明!”
“胡相,不能只邀请陛下,下官也想同去长长见识……”
“是啊胡相,同去同去。”
……
胡惟庸尴尬的跟众人陪笑着,心说一群废物,送死的事情也往上凑热闹。
“虽然祥瑞降临在胡某的旧宅,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能去观赏祥瑞,还应该由陛下说了算的。”不愧是宰相,这话说的,毫无破绽。
朱元璋大笑着起身,“好,难得胡爱卿一片盛情,既然是天赐大明祥瑞,那朕岂能独享?诸位爱卿与朕一同前去。”
“不过,天子和百官一同出行,太过招摇了。大家都回去换成便装,一个时辰后,在西华门外碰面。”
“多谢陛下隆恩!”
胡惟庸心说:成了,至少现在看来,陛下并未起疑。
……
他却不知道,朱元璋退朝回去,没有开始换衣服,而是立刻召来了二虎。调集高手,把胡惟庸的老宅、连同宰相府邸,全都围起来。
安排好破局,老朱换上便装,没有真的去西华门前集合,反而绕道去了西市旁边。
没错,老朱脸色阴沉的来到了桃花医馆。
这天牌匾已经挂起来,但因为是家新开的医馆,坐堂大夫又十分年轻,所以百姓们很是持疑,几乎没有人前来瞧病。
黄药师也不着急,有病人就看病,没病人就看书、教徒弟、哄女儿。
看看书、喝喝茶,悠闲的日子可真不错。
“嗯?您怎么又来了?”黄药师惊讶的看向门口。
老朱一听,更加生气了,“哼,怎么?老子不能多来看看闺女和孙女?”
“额……咳咳,我是说,您应该去忙正事,那件事马虎不得。”黄药师叮嘱说。
这还差不多,老朱怒气稍歇,“就是为正事来的。那厮事发了,我来带走后院的病人。”
黄药师惊讶的看了老朱一眼,看对方没有开玩笑,于是重重点头。
“我去让管家套车,您从后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