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始终不动声色。

罗芳望向白哲，心里暗自嘲笑【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这次怎么样，被打脸了还能笑得出来，脸皮是真够厚的。】

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白哲的内心怎么可能没有波澜。

中午在餐厅吃过午饭，白哲就已经听说了自己的成绩落下十分，来开会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一定是张东海在其中搞的鬼。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要严峻很多，不是单单一个张东海，就连钱书忠和秦钟伟都只能在这位副校长面前甘拜下风，难道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吗？

的确，如果深挖下去，肯定能揪出张东海在故意给自己穿小鞋，甚至可以给他盖个渎职的帽子，直接毁了他的职业生涯。

但对自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抢来的饭吃着肯定不香，如果有人说真香，那也只能说是到了不吃就得饿死的地步。

不争馒头争口气，白哲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下位张东海的后脑勺，心里一股无名火蹭蹭地燃烧着。

虽然现在白哲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但对于这次和机会失之交臂，白哲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陈亚楠在台上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白哲始终都在脑中计划着如何让自己一雪前耻。

如今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论谈吐论勤奋，都不输于白哲，如果真是因为这些他超越了自己，白哲也就认命了，可是偏偏白哲十分清楚，能站在那里的不是因为这些表面的东西，而是因为他的身后的深层关系，彻底将白哲踩在了脚底下。

此时白哲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总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不行，今晚我要找秦钟伟，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跟他谈谈，就算不能撼动陈亚楠，也要让张东海为此付出代价！】

面对残酷的现实，白哲只能选择妥协。但在妥协之前他要让那些跳梁小丑看看，自己不是任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毕业典礼在一片掌声中结束，而白哲是顶着众多嘲讽的心声走出的大礼堂。

之前的骄傲如今却只是因为一个大人物的出场，被狠狠踩在了脚底下，白哲所承担的心理压力，比那些听不到别人心声的人要大十倍，甚至百倍。

李可一声不吭地跟在白哲身旁，心情也显得很低落。

袁明走到白哲身旁安慰道：“白哲，别难过了，晚上我们陪你喝一杯。”

曹杰点头道：“就是，陈亚楠在组织散伙饭呢，我们不去了，就咱哥几个一起聚聚。”

“还有我，还有我。”郭长春举着手也赶紧凑了上来。

白哲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大家，我今晚还有事，你们去吧。”

话音刚落，白哲就听到手机提示音了两声。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秦钟伟发来的短信。

“我在家里等你，秦。”

随手关闭手机装进兜里，白哲抬头对几人说了几句，又笑着摸了摸李可的头，轻声道：“我没事的，开心点，嗯？”

“嗯！”李可乖巧地点点头。

“一会儿你就让陈平把你送回去吧，别管我了，明天我自己回去。”

“好，你注意安全。”

李可虽然不舍，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给白哲添乱。

在众人的送别下，白哲转身走向大门口。

……

七月，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但太阳还是很刺眼，根据早上的天气预报，今天的最高温度将达到32度。

走了几十米，白哲的身上就感到黏糊糊的，背上流了不少汗，也使得白衬衫紧紧贴在了背上。

陈亚楠坐在罗芳的副驾驶，清楚地看到了白哲那略显狼狈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开慢点。”陈亚楠对罗芳交代了一句。

此时他的心情十分舒爽，虽然不至于指着白哲的鼻子哈哈大声嘲笑，但稍微‘关心’一下白哲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哲，怎么也不坐车，要不要稍你一程？”

降下车窗，陈亚楠笑着对白哲问道。

白哲一边往前走，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罗芳也只能一直控制着车速，方便陈亚楠多说两句。

“不用，谢了陈部长，我路远，坐公交就可以。”

“吆，你能拉来五十亿投资，怎么连个车都不敢坐啦，不会是害怕纪委调查吧？嘻嘻。”

陈亚楠多少还能含蓄一些，但罗芳对白哲的怨气可不小，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心直口快地调笑起白哲。

白哲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看把你吓得，你放心，我们不会举报你的，上来吧，看你可怜就载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