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领着如意来到一家酒楼,特意上到二层,坐在窗户下用午餐。四五个便衣侍卫就站在一旁,将餐桌围成一圈。任谁见了,都看得出这张桌边坐的人非富即贵。
店小二陆续端上几个菜,恭敬道:“两位客官,这都是我们店里最拿手的几个菜,还望客官不嫌弃。”
“没关系。”李治道。
店小二离去后,李治看向对面的如意,道:“姐姐,你饿了吧,吃点吧,这里的饭菜,虽比不上宫中的美味佳肴,但都是来自山里的野味,味道鲜美。你尝尝。”
“好。”如意拿起汤匙舀了口鸡汤放入口中,笑着点点头,道:“确实,味道还不错。殿下,您也吃啊,上午您跪了那么久,估计也饿了。”
“好。”于是,两人开始吃饭。
李治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如意,见如意吃得津津有味,看起来真是饿了,李治欣然地勾勾唇角。
如意一边吃饭,一边抬头望向窗外的长安城,一眼望去,房屋鳞次栉比,有序排列,街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驰骋的马蹄声、车轮滚动的声音络绎不绝。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这就是长安城!”如意禁不住感叹一声。
瞥到如意惊喜的神色,李治不解道:“姐姐,怎么你好像第一次来到长安似的。”
“唉,实不相瞒,在长安生活很久了,可从没登高望远,这么眺望过长安城。”
“也对,姐姐一直待在宫中,也没什么出宫的机会。对了,刚才姐姐提到今天是第二次出宫,那么第一次出宫是何时?”
如意想了下,道:“是那年媚娘刚进宫的第一年,贞观十二年。”
“为何事而出宫?”
“那年是高阳公主邀请,约媚娘和当时的李晓郡主一起去长安的观音禅寺赏银杏树,记得是秋天,银杏树的树叶都变黄了,煞是好看。”
李治想了下,点头应道:“这个,我也听说过,那颗银杏树是父皇当年为母后亲自栽种的,每年的秋天都有很多游客特意去观音禅寺,去瞻仰那颗银杏树。”
“不错。实为壮观!”如今再提起那颗银杏树,如意的心倒是没了那份嫉妒难过之意,有些释然了。
“姐姐,你说你跟高阳姐姐还有李晓郡主一起去的,你跟高阳姐姐很熟络嘛!”
如意摇摇头,苦笑一声:“没有,不熟,那年她突然邀请媚娘,媚娘也好惊讶,又不好推辞,就去了。不过还好去了,见到了李晓郡主。去年年初李晓郡主被封为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想不到那年赏树是跟她见的最后一面。”提到李晓,如意略显伤感,叹息一声。
“我记得文成公主出发那天,我也去送行了,高阳姐姐哭得泣不成声,文成公主也是不依不舍。”
“已经一年了,文成公主应该抵达吐蕃了吧?”
李治摇摇头,道:“没有,如果抵达了,送亲使节江夏郡王就该回朝复命了,可我在朝堂上没看到他。从长安到吐蕃逻些大概6000多里路,走也得走上两年多呢,估计明年就该到了。”
“这么远呐!公主受苦了!”如意更加心疼文成了,都过去一年了,居然还没走到拉萨。
这时,如意突然想到了高阳,问道:“对了,媚娘记得高阳公主出嫁前几天特意来看望媚娘,那时媚娘还在禁足期,没赶上公主大婚,殿下可知,公主婚后过得怎么样?”
唉,李治叹息一声:“高阳姐姐是去年秋天大婚的,现在也过去半年了,这半年我没见过她,但也听说了,她跟驸马房遗爱感情不合,经常吵架,当然,每次都是驸马忍让着高阳姐姐。”
如意了然地点点头,这倒是像高阳能干出来的事。
“高阳公主说过,她大婚之后,媚娘跟她就很难再见面了。”
“姐姐,你刚才不是说你跟高阳姐姐不是很熟嘛!”
如意笑了下,道:“确实不熟。甚至她对媚娘还有点误会,不过后来估计她对媚娘改观了,媚娘能看出来。”
“那就好,我看得出姐姐是个好相处的人。高阳姐姐的性子就是那样,她也没什么朋友,除了李晓郡主,可如今李晓郡主也走了,高阳姐姐怕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如意能感受到高阳内心是很孤单的,可她嚣张跋扈的性格也很难交朋友。
李治和如意吃过午饭后,李治领着如意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闲逛,如意像个好奇宝宝,东逛逛,西瞅瞅,哪里都觉得新奇。跟在身后的李治,一脸宠溺地望着如意,时不时地笑笑。
临近傍晚,赶在宫门关闭前,李治把如意送到了安礼门口。
李治跳下马车,如意也走到车帘前,道:“晋王殿下,今天谢谢您了,媚娘很开心。”
“哈哈哈,姐姐开心就好,我也看得出,那个法事一做,姐姐的神色就不同了,相信姐姐的侍女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姐姐的,姐姐还是要想开点。”
“嗯,殿下说的是。那么殿下这是要回晋王府吗?”
“是,宫里我就不去了,等下宫门就关了。姐姐,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宫外,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出宫,如何?”
额,如意略显迟疑,道:“这个,到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