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异想天开:“兄弟们,去大门处看看是不是还有伪帝派来的使者……”
“放屁,快走,快走,堵住那贼子。堵不住那贼子,也得抓了他的亲卫。”
被拥挤到旁边的马日磾亲卫有人气不过,拔出佩剑,想要威吓上邽的军官。
“拔剑了,他拔剑了。杀了他……”
“天诛国贼……”
兴奋的军官拔剑在手,嗷嗷叫的冲了过来,手起刀落,那名拔剑的士兵头飞到了天上。
见了血,局势有些混乱。
护送马日磾来的副使与亲卫吓得跟斑鸠一样,拥挤在一起,举起手大喊:“不要杀我等!不要杀我等!”
马日磾第一次知道凉州之人何等的勇武,完全不把他这个天子使者看在眼里。
这些武夫一时间让他想起了董卓的西凉部队,一样的桀骜不驯,嗜血成狂。
院子里的朱超等人忌惮蔡邕,不敢过分逼迫,只能把两人围到墙角。
县衙外的则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杀了一人后,纷纷拔刀在手,组成基本的阵列,朝着聚拢成团,靠在县衙墙壁前的使者随从围了过去。
对于他们投降的声音充耳不闻,步伐坚定,眼神渗人。
马日磾的随从有不少人都吓尿了,这些人哪里见过杀人前列阵前进的。死亡很快,可这种整齐划一的队列,让他们心生恐惧。
“朱校尉,让伯喈公领着马日磾出来。看看他的随从……”
傅干仍是站在台阶上,没有任何动作。
得到傅干的命令,朱超领着众多军官散开。露出一条通道,指向门口。
傅干挑挑眉毛,望着门口散乱的人头,不满的对着外面喊:“把人头摆整齐些,让马使者瞧瞧我等凉州武人的愤怒……”
朱超从院子里出去,抬脚踢在一个军官屁股上,大声喝骂:“你们干的是什么玩意,人头是这样摆的吗?这么乱,是让谁看的?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两个活人,全杀了。天子都被他们这些祸害了,杀他们一人便宜他们了。”
“校尉骂的对,快,你他娘怎么当的屯长。下手怎么那么不利索。快,摆好,给伪帝的使者瞧瞧。”
马日磾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嘴里一口血喷了出去,冷冷的看着傅干。
推开蔡邕,恨声说:“你怎么这般好杀,他们没有任何过错,为何要如此羞辱他们?”
蔡邕知道此事再难以收场,想跟着骂几句傅干残忍,可话到了嘴边,实在说不出口。
傅干静静的看着马日磾,然后笑了:“心痛了,是吧。可天子刚即位不到三个月,没犯任何过错,尔等便任由董贼行大逆不道之事,那时你的心痛吗?”
马日磾胸口上下起伏,怒目而视:“不管谁是天子,都是先帝血脉,事已至此,难道还能时间倒流不成?”
“时间不能倒流,但错误需要弥补。”傅干手指着那些被杀死的随从,“他们本来早就该死了,在天子被胁迫退位那一刻,身为天子身边郎官,没有舍身殉国,他们应该夹着尾巴在雒阳混日子,谁给他们的勇气走出雒阳,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凉州,颐指气使。还有你,身为九卿三公,贪生怕死,曲意奉承,还有何面目活在这天地间,要是我,既然没有胆量与董贼对峙公堂,那早早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哪敢出来丢人现眼!”
“你你你……”
“我什么我,来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