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看见杠爷,还是他让曲小影的车给撞进了医院,杠爷去县医院看他。
记得那时候,老张头可是半拉眼也看不上杠爷啊!
两个人因为他孙建伍,还剑拔弩张地大吵了一架。
这怎么大半年不到的时间,这两个老怪物就冰释前嫌了?
“你像个傻子一样,杵那儿干啥啊?尾巴落外面了吗?”
老张头边码着麻将牌,边数落着孙建伍。
“伍子,站着干啥。哦,还有小丁,快进来快进来。后面这位姑娘是…”
宋金海拉着丁子的胳膊,让他进屋。
可当他看见了跟在丁子后面的曲小影,就是稍微的一愣。
宋金海瞅着曲小影这丫头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小影,这是宋金海宋叔,以前在化肥厂是我的老科长。那是我师傅,你们之前在医院见过。”
“宋叔,张师傅好。”
曲小影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也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
“臭小子,光介绍你师傅和金海兄弟,我和你老叔,你就不介绍了吗?”
孙建伍知道杠爷这人脾气怪。
却没成想这老头不光是脾气怪的要命,就连挑理也是挑的理直气壮。
“你们不是见过了嘛,我还介绍啥?”
“宁落一圈,不落一人!怎么到我这儿,你个小王八犊子连个称呼也没有,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听着杠爷数落自己,孙建伍才不情不愿地用手一指,说道:
“喏,这是杠爷,这是老叔!”
杠爷明显对孙建伍这么敷衍了事的介绍相当不满意。
白了一眼孙建伍后,他随即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对曲小影说道:
“曲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杠爷,老叔,你们好。”
老张头码好了麻将,回头又瞅了瞅着曲小影的身后。
“伍子,东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哦,师傅,东子还在台球厅呢。我和丁子小影去办点事儿,顺道路过就来看看你。”
当孙建伍说起办事儿的时候,杠爷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的看了老叔一眼。
更奇怪的是,老叔像是看懂了杠爷的意思,竟然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伍子,我听家属院的人说,你们那个录像厅干的好好的,为啥让大盖帽给查封了呢?”宋金海问。
“还能因为啥?指定是放了黄片呗!东风!”
“师傅,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们那可是正规录像厅。”
孙建伍一屁股坐在老张头的旁边,嘴撅的老高,瞅着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去去去,你有点出息!八百年不回来一回,回来就像谁他妈该你钱似的。金海你别动,五饼我岔!”
“小子,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几个,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杠爷抓起了一张牌,瞅都没瞅,边和孙建伍说话,边打了出去。
曲小影一直站在杠爷的身后,看到杠爷打出了幺鸡,曲小影就是一愣。
扛爷的牌,做的是清一色的条子。
他的牌列里,明显有一对幺鸡。
拿到这张鸡牌,明明可以做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它打出去。
曲小影想提醒一下杠爷,于是她弯下腰,在杠爷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杠爷,你打错张了……”
哪知道杠爷听完曲小影的话,竟然只是笑而不语。
架起了二郎腿,杠爷活像个稳坐钓鱼台的高深智者。
“吃幺鸡,八饼。”老叔在牌池子里,拿起了幺鸡,笑嘻嘻地说道。
老叔将八饼推进牌池里的时候,下家的宋金海明显就犯了难。
他手里握的七饼和九饼,做的是三色清的屁胡局。
而老叔打的八饼,正好是他所需要的卡裆牌。
可是吃了这张八饼,势必要打出一张闲张来。
可宋金海的牌,真正的闲牌只有两张。分别是六条和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