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哥,你到底想说啥?”老王瞅着姚老鳖啰嗦个没完,就问了一嘴。
“就,就是!”小磕巴也跟着附和。
“哈哈,没啥没啥。就是这号子里的规矩,新人来了,得做个自我介绍。然后再表演个节目,给大伙乐呵乐呵,就当是融入集体了。”
之前老王在酒桌上,听白亮说起过孙建伍和老张头蹲拘留的时候,在拘留所因为“表演节目”,和白亮的马仔——“耗子”动手打过架。
当时老王还笑着问白亮,拘留所的号房里新去了人,是不是都要表演节目。
白亮笑着回答他,这表演节目是新人进房的必修功课。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整人和体罚。
而且这节目的种类花样,不光是千奇百怪,还有几乎样样,都透着无尽的变态。
“表演节目?姚哥,唱歌跳舞我也不会啊?你得意二人转不?不行,我给你老整个‘小拜年’?”
老王边说,边给小磕巴递了一个眼神儿。
意思让他,跟着自己装傻充愣。
“哈哈桂芬兄弟,唱唱跳跳,那哪是咱们东北爷们儿该玩的东西。我说的这个表演节目,类似于广播体操。”
“广播体操?这我会啊!”
老王立马就拉开了架势,比比划划地做了一个伸展运动。
“姚哥,你看我做的标准不?我跟你说啊,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就说我这体型,不去省队扔标枪,都他妈白瞎了……”
姚老鳖看着老王装傻充愣的装缺心眼,顿时就来了脾气。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阴沉着脸,瞪着老王说道:
“别他妈蹦了!你是不是跟我装傻呢?我说广播体操,你就给我跳广播体操。我说他妈让你上天,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演个穿天猴呗?”
骂完了老王,姚老鳖瞅着屋里的人,皱皱眉头问道:
“哥们儿几个,都想看什么节目,给我报个幕!”
“开飞机!”有人举胳膊就喊。
“划船,划船!”旁边的人一脸兴奋。
“蹲马步!”
“去你妈的蹲马步!你瞅这俩小子笨笨咔咔的,踩翻了尿桶你收拾啊?”
老四扭头骂了一嘴提议“蹲马步”的人,然后转过脸对着姚老鳖说道:
“老姚,让这俩逼玩应儿,给大伙儿表演个亲嘴儿吧。这节目招笑,还刺激。”
“哈哈老四,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亲嘴儿好,我咋就没想到呢?”
姚老鳖阴冷的情绪,马上就变得很开心。
手舞足蹈地,他一拍老王和小磕巴。
“桂芬兄弟,振东兄弟,大伙儿选了亲嘴儿的节目,你看你俩能不能给咱们演一个。”
“亲嘴儿?啥意思?俩男的啊?”
老王心说,第一次在酒桌上,光听白亮和孙建伍提到了“开飞机”和“蹲马步”。可这“亲嘴儿”,他他妈压根儿也没听谁说起过啊?
再说,亲嘴儿,不是有男有女才能亲吗?两个男的,嘴对嘴那啥……
哎呦我操你妈!
老王想想,都觉得恶心!
“对啊,就是俩男的!桂芬兄弟,你不会以为,我还得给你找个女的陪你演吧?”
“姚哥,俩男的怎么下得去嘴啊!不行不行,姚哥咱换个别的节目吧!不行,我给你演个倒立唱‘东方红’吧!”
“去你妈的!别他妈给你脸,你不要脸!一天天挑肥拣瘦的,我让你亲,你就亲!不老实,我他妈削死你!”
一把薅住了老王的衣服领子,老四抬手就要扇他嘴巴子!
“我…我…操…你…妈…”
瞅着老王要吃亏,小磕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拉住了老四的手腕子。
一瞬间,号房里的气氛就充满了火药味!
“干什么呢!都给我停下!”
不知道因为啥,姚老鳖突然扯着阴柔的嗓子,大喝了一声。
小磕巴的手慢慢撒开…
老四撒了手,却猛的推了一下老王。
“王桂芬,郭振东,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俩很牛逼?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我告诉你,我他妈不管你是花果山的孙猴子,还是西天的如来佛祖。到了五号房,你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你他妈就给我卧着。是棍儿,老子马上给你撅折!你妈的,给你俩点条好道你们不走。我告诉你,今天这个节目,你俩演定了!”
姚老鳖像是真急了眼,捏着兰花指不停地,在老王和小磕巴面前指指点点。
“姚哥,看你这话说的。你让俺俩演亲嘴儿,不是我们不想演,是俺哥俩真不会啊!要不,要不,要不姚哥,听你这声音娘们儿唧唧的,你和我四哥给俺哥俩打个样,让我们也跟着长长见识。”
“我操你妈,你他妈找死!”
可能是老王的话,刺激到了姚老鳖的软肋。
这不男不女的二搭子,瞬间就暴跳如雷。
捏着老树枝一样的兰花指,他单手一掐小腰:
“老四,给我扇死这个逼养的!”
“老四,给我扇死这个逼养的,哈哈!”
老王捏着嗓子,学着姚老鳖的说话。惹得姚老鳖,气的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