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要亲吻我唇,只一个眼神,我便甘愿献上脖颈,低下头颅。
世上的虫各有各的死亡,而对留下的虫来说,那份被浸染在骨髓中的黏腻正来自于淌过死亡时遗留的血迹,憎恨、仇恨、愤怒……跗骨之蛆缠绕己身,其本质有如死亡的诅咒。
而恰好,冥冥之中的同类,两只同样背负这份诅咒的虫相遇了。
于是两道宇宙间独舞的步伐合二为一,走得更远的帕特恩伸出手来,指引白梦如何跨越名为鲜血的泥沼与名为仇恨的悬崖。
白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将自己与帕特恩联系在一起,不分彼此。
但他们都太过克制了,未曾将这份思念诉诸于口。
总之,等帕特恩回来,还是当面告诉他吧。
定下了这个决定后,白梦露出一抹极为温柔的笑意,那双戴着假瞳的眼睛也无法遮挡住月光的流泻,带上眼镜后他继续投身进新一步的观察试验,戴着医用手套的手触摸按压着属于异族的脑部。
沟壑很轻,也不复杂,只能称得上比考拉聪明一点……但它们确实进化了。
这是最低阶的异族,从这种进化的程度来看,在火云星系所做的那些研究数据,有绝大部分都得被舍弃,新的实验,新的材料,新的损耗,更多的时间。
但这也无法抑制住白梦即将与帕特恩重逢的喜悦,没被眼镜遮挡住的嘴角还是勾着的。
克莱弗和身旁的同僚交换了一个眼神,拿出光脑打字。
“很高兴呢。”
“是啊,真好啊,小帕也有了归宿,穆耳忒亚看到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他们说的穆耳忒亚,便是帕特恩的雌父,那只在帕特恩成年之前就死在前任亚瑟家主手上的雌虫。
克莱弗还想说什么,在外面以防有意外情况轮班的医虫走进来,凑在克莱弗耳边说了几句话。
克莱弗眉头一皱,点点头和他走出去。
等在外面的虫不是别虫,正是第四军团的少将费洛斯……以及先第三军团回来的第四军团中将阿特拉斯。
克莱弗啧了一声,从费洛斯在几天前进军医处遇到小白后就一天也没落下过,想方设法套小白的情报,哼!怎么可能告诉他!
话说这家伙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克莱弗面色更冷,死死地用双眼盯着费洛斯。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别想趁小帕不在挖墙角。
“……”
费洛斯捂着脸,手掌下的脸皱成一团,虫神呐,他好想死。
被染成玫瑰金色的头发在军帽下露出一角,若是不仔细看,就会觉得那丛头发似乎颜色更偏向白色一些。
费洛斯·玫心双手撑着脸颊,坐在军医处的椅子上半死不活地道。
“我来看病。”
克莱弗挑眉:“你有病?”
费洛斯点头:“对,我有病。”
“昨天不是已经开了药吗?”
“那是昨天的病,今天是另一个病。”
“那你可真厉害,每天的病都能不重样。”
“麻烦看病,谢谢。”
阿特拉斯:“……”
啥意思?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雌虫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还有费洛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