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一阵金玉之声,细细索索。
易禾还未起身去看,侍女幽兰莲步款款地走进来。
她着眼打量幽兰一番,薄鬓紫妆,红胭黛眉。
衣裙绢素无艳,却有暗香盈袖。
显然是刚刚装扮过的。
都说灯下看美人,她叫这刚掌上不久的烛光一映,堪称绝色。
易禾悄悄抬眸看向司马瞻。
司马瞻果真也盯着幽兰看了许久。
“大人,这是给殿下熬的药。”
木托里有两只玉白颜色的碗,一碗药汤有半。
一碗是盛满的应是蜜水,闻得见香甜。
王显还真是细心。
易禾笑笑:“之前都是御医来侍奉,今日怎么换了你?”
幽兰垂首:“回大人,因为连续几日有雨,别的院里柴也没得烧了,这是王大人命御医在他院中熬的,只是命奴婢送来。”
“如此。”
易禾含笑看着她,将其中一个药碗接了过去。
她盛了一匙放在嘴边吹了吹,自己喝了下去。
司马瞻见此情形,脸上忽然一烫,仿佛又要发热了。
“另一碗。”
幽兰执了碗给她递过去。
易禾看出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烫?”
幽兰艰难开口:“是。”
仿佛怕易禾怪罪她怠慢似的,幽兰将双臂伸直了奉给她。
可惜没打量好远近,这一伸就将碗到了她胸前。
半碗蜜水震荡出来,撒到了她前襟上。
司马瞻方要开口,却见易禾问幽兰:“不烫啊,你抖什么?”
幽兰只跪地告罪,看着似乎是真的害怕。
易禾俯身打量她片刻,半晌道:“无事,你再去取个汤匙来。”
幽兰躬身去了。
“何必麻烦。”
司马瞻将药碗接过去,仰头喝了个干净。
易禾望了望自己胸前被洇湿的一片,偏是蜜水,黏腻不已。
“殿下,下官去换件衣裳。”
司马瞻在身后低声叫她:“大人。”
“这里有人侍奉,大人不必再过来,早些睡吧。”
易禾有些疑惑,立在原地半晌,最后答是。
……
回到房内换了件衣裳,易禾越想越觉得不对。
王显又不是没有别的下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