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得知女儿假孕被皇上降为禁足的时候,就知道女儿被算计了,收到消息派出人手去捉拿刘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年家彻底给拉下来,不然要是皇上轻轻将此事揭过,等年羹尧出来了,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沈家了。
沈家还有那些一同想将年家拉下的人,疯狂的寻找年家的错处,往日年羹尧的嚣张跋扈的言行,都是指认年羹尧的刀。
折子如雪花一般,全都是要严惩年家,处死年羹尧。
竟然没有一个人为年羹尧求情,树倒猕猴散,京城的大牢关进去不少人,差点没位置了。
“朕处置了年家也算是众望所归了,文将军和富察将军准备如何了,年羹尧一旦处置了,就必须有人接替他的职位,好好将年家的人肃清一遍,不要留下隐患。”
两位三十多岁的将军单膝跪地,“末将早已准备多时,任凭皇上差遣。”
年家倒台,凡是年家参与这件事情的男儿通通下狱,年羹尧看到自己的儿子,侄子全都被送进来了。
才确认皇上这是狠了心想要处置了年家,他们年家终究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在年羹尧手中买官的人家大多数都是和年羹尧有牵扯,一起给废了,贬的贬,抄家的抄家。
趁此机会宜修将没用的闲职给撤销了大半,连带着那些靠着祖上恩荫得了闲职的纨绔子弟没了官职。
皇上都杀红了眼,他们哪敢有怨言,只好将怨气都发在了沈家和年家身上。
总归是因为沈家揭露年家卖官的行为,年家也是胆大妄为。
消息被传入了清凉殿,年世兰疯了一般想要出去,可是清凉殿被看守起来,无论年妃如何闹腾都出不来。
“皇上!我要见皇上!”
年世兰哭红了眼,皇上要将她的哥哥和侄子们斩首示众,那以后她们年家如何自处,她在宫中如何立足。
灵芝上前来劝道,“娘娘,莫要哭坏了身子。”
年世兰眼中含泪,冷冷的扫视着外面看守的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出不去了,皇上连见自己都不愿意。
“灵芝,让曹贵人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皇上。”
年世兰就是不死心,她一定要亲自见到皇上才肯死心,曹贵人不是傻子,年家已经倒了,皇上明显这就是不想见,她要是想法子让年妃见到了皇上,皇上就要问责她了。
曹贵人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弄生病了,病倒在了床上。
年世兰无可奈何,恨极了曹琴默这个小人,一把夺过外面侍卫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若是不让我见皇上,我就自尽在此,妃嫔被逼自尽,你们这些人也别想好过,这样的丑闻皇上也是不想看见吧。”
侍卫哪敢乱动,只能跟在年世兰身后一步一步走向皇上的勤政殿,小李子见到年妃这副驾驶,心中暗骂那些守门的不得力。
“年妃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并没有说要处置您啊。”
李公公叹息年妃是位刚烈的女子,只是郎心似铁,年妃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年妃握紧了刀,眼神决绝,直直的看向关闭的大门,许是悲痛过度,她现在竟也不觉得难过了。
哪怕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年家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李公公只管去跟皇上说,若是皇上不愿意见我,我就自刎在这里。”
李公公没法子,只好进去通报皇上,只是年世兰被侍卫围住,不能靠近。
“皇上,年妃求见皇上,年妃抢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下面伺候的人没法子这才让她来了勤政殿。”
宜修站起身看向殿外,年妃站在众多侍卫的包围下,一双倔强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年妃一向这样倔强,若是旁的嫔妃定然是不敢这样的。
“让她进来吧,要死也不是现在死。”
李公公心中一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年妃终究是如愿了,手上的刀被她随手扔到地上,一步一步走向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短短几步她想了很多,想过皇上为什么能这样狠心,想过为什么年家能走到这个地步,也想过当年自己进府究竟是不是对的。
年妃撩开衣袍,跪在地上给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宜修将笔丢到一旁,她没想让年妃这样痛快的死,前世面对年世兰的咄咄逼人,为了胤禛的大业她忍的头痛不止。
后来年妃死了,胤禛却是时常提起,说到底她不仅恨年世兰,也恨胤禛,所有的错误皆因为胤禛而起。
“朕不会放过年家的,你若是给年家求情就不必了。”
年妃跪在地上,仰起头看向皇上冷漠的眼睛,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皇上,您对我有一分真心吗?”
“不曾。”
年世兰笑了,“臣妾自知嚣张跋扈,家中兄长虽然也是跋扈,可是哥哥为陛下您出生入死,臣妾只求您给哥哥留一条命,贬为庶人也行。
臣妾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年家的命,求皇上成全。”
头颅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宜修觉得这么多年心中的痛恨也有些寡淡无味了。
年家的人要杀,年世兰她也不会放过。
“你的命不值一提,年羹尧等人该死,以后你就在翊坤宫幽禁,永远都不许出来。
若是你想不开自戕,年家的女眷我也不会放过。”
“念在年家以往的功劳上,朕饶恕了年家女眷和没有参与的男丁,让他们流放至岭南,年妃,莫要辜负朕这番恩典。”
宜修转身离开,年世兰失魂落魄跪坐在地上,似哭似笑。
“哥哥,世兰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