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你的下巴,挺直你的腰杆,除非你对自己有信心,否则别人不会注意到你。”季盼左手拿着讲义,全神贯注地用右手指挥着眼前一位面露羞怯微笑的女孩。
为了训练这女孩的仪态,在这间四面嵌着镜子的教室里已经来回走动超过半个钟头,是她主动找来这家人才改造公司,她希望自己变得有信心一点,所以再苦都愿意。
季盼是她的专任顾问,负责安排她所有课程,有时也兼任任课老师,她总是非常认真,说话时,神采飞扬,不说话时,则好像在人参思考什么问题,她很欣赏季盼,希望自己能变得像她一样,具有专业的气质和权威的架势。
至于季盼,她的确是认真在思考问题,不过不是学员或公司的问题,而是---
她明明东亚财团准备的直升机去了克里萨伊岛,怎么对那岛完全没印象,好像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
而他们说她去了两个半月,如果真是如此,这两个半月的记忆到哪儿去了?
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她没有关于任何交通工具的记忆,只知道自己笔直的朝家里走去,然后,门开了,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心中什么珍贵的部分被抽离的感觉,那样轻易地感到孤单,空洞?
“季顾问,季顾问---”
季盼听到学员的呼唤,总算回过神来。
“什么事?”她笑,随口扯出一个颇具专业程度的小慌。“我在想怎样更成功快速地改造你。”
学员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对季盼的专业和认真,更为欣赏,也对她更具信服力。
“我们是不是可以下课了?”相较之下,她是不是显得太不专业,又太不认真了?可是---“距离下课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
季盼这才看了看手表,时间果然已经超过很久了,她的另一堂课也迟到半个钟头了。
“好,你先回去,给你的资料要用心看,把它当作你的一部分。”季盼再三叮咛。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那---再见了。”学员高高兴兴地向季盼挥手道别。
季盼维持一贯专业化的微笑,向学员挥挥手,等学员走远,她才拍拍自己的额头,怪自己太不小心了,连在工作中也陷入恍惚。
然后,又提起精神,赶着去上另一个学员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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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盼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怎么把那两个半月发生的事情忘的那么干净?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吧。”季母担心的不得了,这已经是她回来这半个月,每天茶余饭后必讨论的问题了。
“妈,我们家就有个一声了,哪还需要去挂号?”季期指向刚从医科毕业的准医生---季扬。
“该不会是受了什么打击了吧?”季乐一副讪讪的嘴脸。“是不是这段期间遭到男人的抛弃,才产生主观性的短暂失忆症---我就说嘛,你别看季期和季殷有人爱就心急,随便就找个人来爱。”
全家几对不友善的眼全瞪着季乐,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你不开口,没人说你是哑巴。”季殷数落他。
“是得了失魂症了吧。”季扬终于开口了,“你们看她三魂七魄几乎全丢了。”
“帮忙想想,有谁知道季盼发生什么事了。”季期漫无边际的提议。
季盼懒懒地坐在一旁,冷眼地看着这些热心的家人一眼,直直身子,继续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好像他们讨论的,是另一个人的事。
“关凌儿---”季殷首先想的的就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她又没上直升机。”
“也许是她玩得花样啊,用来报复---”在季殷的观感里,关凌儿不但任性娇蛮,还非常小人。
“问关凌儿,还不如问慕云戒,毕竟季盼是去找慕云戒的。”季乐撇撇嘴,他对关氏财团的总裁千金一向不敢恭维,而不幸的是,他刚好在关氏财团所属核心公司工作。
每次听到慕云戒这个名字,季盼的心都会揪扯疼痛,好像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只是不陌生,还有很深的渊源,问题是,她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季盼隐隐觉得,这个名字和克里萨伊岛是紧紧相连的,只要她想起这个人,就会想起那两个半月所发生的事,但是,她居然有个预感,她永远也想不起克里萨伊岛,永远也想不起这个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