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老粗懂个啥,花魁之所以被称为花魁,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还得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华,以及那冰清玉洁的身子。如果她是个随便就能睡的妓子,我们才不会出高价买她一夜呢!”一位风度翩翩、书卷气十足的男子反驳道。
“哈哈哈!这位客官说得太对了,这入幕之宾可不是和她滚床单的男人,而是欣赏姑娘才情,愿出高价与她彻夜长谈的知心人呐!”老鸨子捏着嗓子,笑得花枝乱颤。
“我出三百二十两,我愿和姑娘彻夜切磋棋艺!”有人高声喊道。
“我出三百五十两……”
“三百八十两……”
“四百两……”
乔上云惊得眼珠都似要瞪出眼眶,嘴巴大张,失声叫道:“都疯了吗?不就是探讨一下琴棋书画,何至于这般砸银子,这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金逸尘对这种无聊的竞争毫无兴致,起身便朝着雅阁之外走去。
他刚行至栏杆处,乔上云那咋咋呼呼的话语飞进他的耳中,他不由微微侧头,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倚着栏杆朝下看。
楼下的竞价声一波高过一波,此时价格已然叫到了五百五十两。
刹那间,楼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谧得可怕,所有人都把头转向最后面的方桌。
陈富举神色镇定自若,仿佛胜券在握,有条不紊地理了理衣袍,微微昂首,只等着老鸨子拍板。
乔上云却满是不屑,撇撇嘴,“切,真是额头下挂俩蛋,全当摆设不会看,不就是一个会弹琴的女人吗?有必要这么拼?唉,五百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喽!”
也不知道陈老太和陈老头知道了会怎样?
金逸尘觉得这小子说话有意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自古以来,为美人一掷千金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正所谓有钱难买我愿意,你又怎知人家的银子是打水漂了?”
乔上云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来,“哎呀,不知道突然说话会吓到人……啊……”
然而,当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视线与眼前之人相接,看着眼前抿嘴浅笑的男人,乔上云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吓得后退一步。
她的后背猛地撞到栏杆上,那栏杆发出“嘎吱”一声哀鸣,若不是栏杆阻拦,她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金逸尘也没料到,自己随口一句调侃竟会吓到人。见眼前这小子猛地倒仰身子,他心下一紧,赶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轻轻往前一带。可这小子却像是脚底抹了油,直直地扑进他的怀里。
乔上云冷不防被拉进男人怀里,鼻子撞向了男人结实的胸膛。刹那间,一股热流就像决堤的洪水般顺着鼻管汹涌而出。
“啊……我流鼻血了……”乔上云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一抹鼻子,只见那手指瞬间就被鲜血染得通红。
她又惊又窘,赶紧扬起头伸直胳膊就往过道里走,心里只想着赶紧找个没人的角落,好钻进空间处理处理这鼻血。
金逸尘垂首凝视着自己的胸膛,轻嗅着那萦绕在鼻尖的缕缕清香,这股幽香是女子身上独有的芬芳,难道她……是女儿身?
金逸尘回过神来,饶有兴味地凝视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金鼎,那位小公子怕是伤到了鼻子,速带她去医馆诊治。”
“遵命。”随从金鼎应了一声,旋即大步流星地跟上乔上云。
只可惜,乔上云行至走廊拐弯处时,趁着四下无人,闪身进入了空间,金鼎瞬间跟丢了人。
进入空间后,乔上云寻来木盆,舀了灵泉水清洗鼻血,待洗净后,她静立在空间里,凝眸望着外面。
只见金逸尘仍在二楼,他的随从们逐一敲开各间屋子,仿若在寻觅着什么人。
“老爷,刚才那位小公子怕是已经离开了,属下们已经寻遍二楼,没看见他的身影。”金鼎回到金逸尘身旁,躬身禀报。
“有趣!罢了,走了便走了吧,我们打道回府!”金逸尘嘴角微微上扬,回首扫视了一眼二楼走廊,随即迈开大步下楼而去。
待金逸尘主仆离去后,乔上云这才现身于空间之外,匆忙去找小山。
此时的一楼圆台上,又有新的舞娘粉墨登场,一场全新的表演拉开帷幕。
小山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开怀畅饮,任由姑娘为他捶肩捏背,好不逍遥自在!
乔上云落座后,身旁的姑娘为她斟满酒,再一次将酒杯送至她的唇边。
乔上云生怕酒水溅洒到自己身上,只得被动地抿了一口。
“上云……公子,你怎去了这么久,刚才那花魁可是拍出了五百五十两的高价呢!”小山端起眼前的酒杯,在乔上云的酒杯上轻轻一碰。
此时的乔上云只觉得脸上仿若有一团火在燃烧,但她却似乎对这种感觉颇为享受,端起酒杯轻举,仰头一饮而尽,“我当然知道,花魁娘子今晚的入幕之宾是陈富举。”
“咹……你认识他?”小山夹起一口下酒菜,满脸狐疑地问道。
乔上云嫣然一笑,“何止认识!咦,小山,我怎觉得我的脸很滚烫,你快给我瞧瞧红不红?”
小山闻言,抬头左瞧右瞧,仔细端详了一番,摇了摇头,“不红啊!”
乔上云打了个酒嗝,“不红便好,我以为是我喝醉了呢!”
“呵呵呵,公子没喝多少酒,怎么可能喝醉?来来来,奴家为您斟满!”那伺候的姑娘扭动着身躯,软绵绵地靠到乔上云怀中,再次将酒杯斟满,顺势又送至乔上云嘴边。
此时的乔上云已有几分醉意,但意识却还是很清醒的,她顺手一拉,将怀中的姑娘拽起,“不要往我身上靠,本公子对女人不感兴趣!”
那姑娘如被被乔上云推开后,不高兴地扭捏了一下,挥着帕子推了乔上云一把,随即又乖乖地给她捏背捶肩。
此时的三楼花魁闺房,陈富举从怀里掏出一枚叶头金钗,轻轻地插到柳如是的发髻上。
柳如是眼里划过一丝鄙夷,随即又娇嗔地扑进他怀里,“陈郎,奴家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