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凤药照例在皇上午休后过来请安。
皇上起来后会休息片刻用些茶点,对着窗外发发呆,之后才会继续政务。
这个时候也是他最放松安闲的时光,最合适拉扯闲话。
凤药新得了一种白茶,清淡悠长,拿来与皇上一同品茗,再下盘棋,刚刚好。
皇上这些日子时常见她,每每打扮爽利,神态轻松,见之如见清风明月,淡泊优雅,叫人忘忧。
她摆了棋盘,帮皇上整理衣冠,两人都觉惬意恬然。
“真奇怪,你一来,让朕感觉时光都慢下来了。”
凤药一笑,帮皇上系好金钩玉带,问道,“难道不是因为设了个太宰的功劳?凤药不敢贪功。”
李瑕细想,从常大人官升太宰,他这个皇上的确轻松许多。
可观的政务都被常大人接手,他可不轻松得多了吗。
“现在民政与军政混在一起,太宰也十分辛苦,何不分开,再设一太丞之职,专负责军政?这样也能让太宰大人喘口气。”
她看了李瑕一眼,皇上马上明白,她是提醒太宰权力太大了。
“也是,太宰能为朕分忧,那太丞可为太宰分忧,官阶给个二品加个太子太傅也说得过去了。”
“另外有战事时,再启用军机处,如此便两全齐美了。”
皇上并没说何时设此一职,只是如聊天般提了两句,两人就开始下棋了。
素月一直在准备下午要看的奏章与皇帝所用纸笔,对两人谈话似充耳不闻,整好东西便悄无声息告退出去。
……
杏子每十天会给凤药诊次脉,看看身子状况,也开些温宫调养的药。
这些年在她的悉心调理下,凤药冷天腹痛的状况改善了许多。
又到请脉的时间,杏子惦记凤药,总是早早就到书房暖阁中相候。
这日过来,凤药还没绾发,半倚在床上似有心事,连杏子进来也没马上察觉。
“咦?没个人伺候着吗?”杏子一出声吓了凤药一跳,“唉?你何时进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姑姑是不是彻底不理明玉了?”杏子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凤药身边。
“我既把她两口子视为朋友,哪有轻易就决裂的道理。”
“这不像姑姑的行事风格,姑姑一向面软心硬。”
说得凤药一笑,坐起来,“你是真伶俐。”
“我只是觉得多个敌人不如多个伙伴,再说人是会变的,明玉本质不错,只是站得不够高,所以活得格外小心翼翼,经此一事她定然不会再那么对我。”
她没告诉杏子,曹峥这次生了大气,要与明玉分开,说白了要休妻。
说她不分场合乱发脾气,不尊夫君,不懂事太任性,爱管自己闲事。
凤药没有马上劝他,只问他,“你同明玉说了吗?”
曹峥摇头道,“我只给她一纸休书,那院子与钱都归她我不要,刚好我们也没孩子,她可以再寻更好的夫君。”
凤药看他还在气头上,便说,“你好好的把你对她的意见一一说于她听。”
曹峥拧着脑袋,如头倔驴,凤药好笑,“你只管去说一下,死也让人死个明白呀。”
曹峥真的回了家,把自己对明玉的意见一一说来。
他以为明玉又要大吵大闹或转身就走。
这次对方并没有,而是听他把话说完。
她没过多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态度温和地对伤害了曹峥表示歉意。
这把曹峥搞得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他气哼哼又找凤药,凤药这才劝他,“夫妻是要磨合的,适应彼此的性格脾气,她又不坏,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你再不担待她些,叫她背个不好的名声再去哪寻好夫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