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洲看向朱高辉,方脸上一双眼睛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眸中看似是笑意,但总觉得暗含别的情绪。
魏寒洲带着假笑,客气应付:“朱小姐的礼物用心又贵重,魏某自当好生保管。”
“如此便好。”朱高辉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魏寒洲行了一礼:“若朱大人无事,魏某就先告辞了。”
虽然魏寒洲他们走了,可他与朱高辉的对话却是落在了来来往往的官员耳朵里,官场如战场,特别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户部,掌握着经济命脉,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可刚正不阿的魏大人似乎也与户部有了牵扯,各官员之间更是想入非非了。
出了宫门,陆江贺又开始碎碎念:“你就不该邀请朱槿柔,你刚才看见了吧?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朱高辉此举,恐怕是在暗中拉拢你,逼你站队了。”
魏寒洲所带领的大理寺一直处于中立位置,也不参与党派之争,但却是清官们寄希望的地方,因为无论是何事,魏寒洲都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答案,既不偏袒权势,也不徇私百姓,只按律法办事。
如今朱高辉主动靠近魏寒洲,一时间引得众官家都不敢有所动作,只屏气凝神静待事情发展。
陆江贺气极,现在魏寒洲可谓是要被朱高辉推上风口浪尖,不禁大喊出声:“魏寒洲,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之前了解的魏寒洲从来都是特立独行,不与人结交,可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魏寒洲了……
魏寒洲看着气急败坏为自己担忧的兄弟,呼出一口气,他并不想将陆江贺牵扯进来,若真是他想的那样,朱高辉有谋逆之心,那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陆江贺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也是他魏寒洲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是一方王爷的世子,若是参与这件事,以生性多疑的承元帝来看,很难保证他不会怀疑淮南王造反。
以朱高辉这样狡猾的人,到时用计将罪名推到淮南王头上,那就说不清了。
“你不必管我。”魏寒洲隐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冷漠的开口,陆江贺一下子息火,静静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其他情绪,但除了冷漠一无所有。
陆江贺垂下眸子,咬了咬牙:“你不要我管,我也不稀罕!”说罢,一掀车帘,跳下了马车。
魏寒洲在车厢中坐得笔直,身形未动,只静静听着陆江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他侧头看向车窗,晃动的车厢让车帘也跟着摇曳,透过车帘的缝隙,魏寒洲看着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而他,似乎什么都快失去了……
因为,他要做一个决定……
魏寒洲回到侯府,一进门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杏儿喊住,她行了一礼:“大公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魏寒洲有些疑惑,刘韵荷一般不会找他,也不知这次是什么事。他点了点头,跟着杏儿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进了屋,魏寒洲便看见刘韵荷神色凝重,他心下一沉,知道事情不简单,行了一礼道:“见过母亲,不知母亲唤孩儿来所谓何事?”
“洲儿,朱府的小姐递了一张帖子给你。”刘韵荷目光定定的看向魏寒洲,自袖中拿出一张大红色的缎面请帖。
魏寒洲走过去接住,刘韵荷看着他的动作,眸中情绪流转:“洲儿,我听闻昨日你的生辰邀请了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