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华莹他们几个趁着雨夜离开了武王祠,径直出城,回到白天落脚的那间破庙。
破庙里生起火,四人把打湿的衣物都烤一下。
华莹拿出存放在破庙的药箱,开始检查苏寿的伤。
她的药箱是以特殊材质打造成的,避火防水,昨晚从火海里逃出来,药箱表面也只是落了些黑色的烧痕,并无大的损伤。
眼下华莹仔细查看苏寿的臂膀和后背,他后背上衣服料子和烧伤的创面都已经紧紧黏在一起了。
因着出城这一路,拉扯伤口,血水直流。
偏生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不皱一下眉头,更不吭一声。
华莹反而蹙着双眉,道:“伤势既已这般严重,出城的时候王爷何必逞强。”
他们出城时,城门早就关了,还是苏寿和谢不若两个会武功的,带着华莹和陈辛翻出城楼的。
本来念及苏寿有伤,让谢不若带华莹即可,大不了来回多跑一趟,但苏寿在关乎她的事情上毫不相让,最后还是苏寿抱着她跃下城墙的。
谢不若在旁说风凉话道:“他逞什么强,他不是一向如此吗,认为自己是大罗金刚死不了。要是把你交给我带出城门,会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华莹道:“你也可以不用说话。”
谢不若拨弄着火堆,道:“活着的时候不想说就说,等死了想说也说不出口,所以我干嘛不说。”
华莹不再理会他,开始着手把苏寿的衣裳剪开,难免会拉扯到伤口,甚至把他整块皮都拉扯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血水已经粘黏在一起,且表皮都已经松动了,很难再毫发无损地把衣裳和伤口分开。
陈辛举着火棍在旁给华莹照亮,见状连连唏嘘,道:“王爷真能忍,我看着都疼。”
苏寿道:“你可以不看。”
陈辛道:“那不行,我不能放过随时随地向华大夫学习的机会。”
最后把衣服和伤口分离,苏寿的伤口创面已经烂得没法看了。华莹给他上药处理,又忙活了半宿。
白天还剩几个地瓜,陈辛都热来给苏寿吃了。
这雨连着下了两天,湿寒之气更甚。固城里暂没什么动静,华莹他们便也在破庙里待了两天,让苏寿缓缓伤势。
谢不若去城里给苏寿弄了身衣服来,又负责去找吃的。
找吃的时,陈辛就跟着他一起去捡柴,顺便轻车熟路地扒人家地里的地瓜。
屋檐下用破陶罐接的雨水,足够他们饮用,多的还能用来熬煮野味肉汤或是给苏寿煎些山间草药。
对此陈辛感到非常满足,一手拿地瓜一手拿肉腿,满嘴油滋滋道:“虽然这里的条件赶不上住客栈的时候,但是这里吃得好。”
华莹道:“要是这雨再不停,那块地里的地瓜估计得被你们扒干净。”
等天放晴后,城里百姓就开始陆陆续续抬棺出城安葬,一时间各个方向的山坡都有哭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