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讷讷道:“这里既是武王祠,那里面供奉的不就是武王了么。”
可见武王在固城百姓们心中曾有多崇高的地位。
再看看眼下,围墙破败,门匾任人践踏,今非昔比。
丧葬队伍把棺停在了里面,没耽搁多久就出来离去了。
来都来了,几人便进去看上一看。
进门走过庭院,便直对着正殿。
抬眼可见,正殿上的雕像早已经横倒在地上,还能辨认得出是身穿盔甲的一位将军。只是被人毁得面目全非,身子也断成了几半截,委实凄凉。
更别说香火,一切供奉器具早就蒙尘结网了。
而且殿上不仅停了一具棺材,还零零星星停了八九具,让原本破败的殿上更多了几分阴森感。
可想而知,武王在固城百姓们眼里,曾有多崇高,现在就有多不待见。
陈辛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苏寿,还怕他心里不好受,结果看见他一脸平静地抬脚把地上的雕塑断头给当球一样来回踢踹了两下。
陈辛小声道:“这不是他自己的像么,怎么还踢自己啊。”
华莹淡淡道:“可能他对人头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也包括他自己的。”
这时,一道声音忽从门外传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华莹回头一看,见是一花白头发的老者,便道:“我们初到此地,听闻这武王祠,就来看看。却见这里年久失修,倒是停了不少棺材。”
老者一手拿着扫帚,转身去扫庭院,另一手摆了摆道:“早就没有什么武王祠了。现在这里改为义庄了,城里的棺材都往这里停放,待到出殡之日再抬走。”
然后老者就开始赶人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快走吧!”
华莹在走之前,给他看了一张画像,“老人家可识得这画中人?”
固城的老一辈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想老人家应该知道得多一点。
结果老者看了两眼,道:“这不是贾家的二爷贾长空嘛,当初要不是他,战乱中的大家伙连口吃的都没有……”
华莹道:“那他现在在贾家吗?”
老者道:“早就没在了,说是去外地做生意出了意外,就再也没回来了。”
现在看来,贾长空应该就是改名为了贾稷,从此销声匿迹。不过他就算人没回来,不等于他已经彻底断绝了和贾家的联系。
再者,苏寿在两国交战前就见过贾稷往刘延府上往来,说明他应该是早就有所投效和筹谋,所以战乱以后他去外地做生意出现意外什么的,多半是刻意安排。
随后华莹他们离开了武王祠,入夜后谢不若去贾家探了一探。
他没多大收获,只道:“赶上贾家老太爷这两天快不行了,贾家子孙聚集,正准备后事,其中没有贾稷。”
当晚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陈辛起身小解,无意间透过后窗看见楼下院里的伙计,正挎着个包袱匆匆往外走。
伙计走以后,整个后院静悄悄的,除了后厨亮着点灯火以外,好像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