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若连忙一手扶着椅凳避免它倒地,不爽道:“你鬼鬼祟祟在她房间作甚?”
苏寿道:“她发烧了。”
谢不若一顿,几步上前,道:“你怎么知道她发烧了?”
苏寿道:“我摸了她的额头,烫。”
谢不若接着也伸手来摸,结果被苏寿拦下。
谢不若不服,道:“你摸得,我就摸不得?”
苏寿道:“我已经摸了,何须你再摸?她现在发烧是事实,难道你摸一下就不烧了?”
谢不若道:“你算老几,她跟我认识比跟你认识久多了,你还想喧宾夺主?”
这时少年点亮了屋里的烛台,看看两人,又看看华莹,道:“要不还是想想先怎么办吧。”
苏寿在床边坐下,捞起华莹的袖摆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有些渗血的痕迹,思忖道:“应该是受了伤不仔细将息,又太累了。”
谢不若知道,这两日她都顾着来照看他了。他回头对少年道:“去把我喝的药拿来给她喝一碗。”
苏寿又道:“去把她的药箱拿来。”
少年忙不迭就去了,不一会儿一手挎着药箱,一手端着汤药进来。
谢不若扶华莹起身,给她喂药时,苏寿就打开她的药箱,开始在里面找药。
谢不若道:“她的药那么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什么是什么,你敢胡乱给她用药?”
苏寿找到了那个小瓶子,道:“我给她上过药,她用的就是这个。”
他打开闻了闻,气味也是这个气味。
谢不若自知自己身体情况不方便,因而苏寿给华莹换药时他也就没抢,只是坐在华莹身后,让华莹靠着他,又把她袖角捋着。
谢不若看着苏寿拆她手臂上的纱布,以往他也很少看见华莹露过手臂,没想到女人的手竟这般纤细白嫩,就像刚长出来的嫩藕一般。
只不过他全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脑子里有个念头:这么细的手,岂不是轻轻折一下就断了。
谢不若道:“你要是给她弄错了药,就等她醒来以后收拾你吧。”
他不跟苏寿抢这活儿,还有一个原因不就是如此,他又不懂药,要是搞错了,回头华莹怪他怎么办?所以这种试错的风险还是留给苏寿比较好。
谢不若嘴上一点也没闲着,看着苏寿托她手臂,皱了皱眉头又道:“你换药就换药,不该摸的别乱摸。有人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如此大胆,那要没人看着你,你岂不是乱来了?”
苏寿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除了纱布以后,给华莹重新上药。
少年端着烛灯,认认真真地守在一边,苏寿要什么东西他就及时递上去。
换完药后,苏寿和谢不若都在房里守着,谁都不离开。
少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年纪虽小,可心思却透彻,若有所思。
约摸是喝下的汤药起了效果,个把时辰以后,华莹烧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眼看着外边天色渐明,两人说好一起出去,华莹屋子里这才得以清静。
少年一直守在廊下,歪靠着门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