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许家老夫人那里时,老夫人如遭雷击,险些晕厥。
她一下一下杵着拐杖,欲哭无泪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那侍郎一位不是我儿程锦的吗,他明明刚立了功回来!”
到现在,许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官没升着,赏赐也没了。
哭嚎声华莹这院子里都听到了。
岑婆婆眉飞色舞道:“前些天老太婆恨不得敲锣打鼓地办招待,这下什么都没捞着,怕是要气死了。”
华莹道:“这不奇怪。树大招风,这京城里都是人精,谁都不愿意与蠢人为伍。”
岑婆婆道:“还有那个姓赵的,现在整日在外风风光光的,占的都是姑娘的功劳和名头!她竟如此心安理得,真是一点逼脸不要!”
华莹对此也很平和,道:“她愿意要这风光就让她要。”
岑婆婆哼道:“只要她能承担得起!名不副实的东西,我要是她,就藏起来声都不吭;像她这样四处招摇,迟早有天东窗事发,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么风光!”
这些日华莹和岑婆婆走访了京城生意场,也没找到几个贾姓的生意人。
看样子,想要查到具体的线索,还得从户部的记录着手。
而许程锦正官场失意,赵甜却三五不时地出现在市井里,有时候亲自去惠世药堂给百姓配药,有时候又去点心铺子、首饰铺子等地方转悠一圈。
但凡赵甜去过的铺子,那铺子里必然生意大好。
因而掌柜们对她十分热忱,她要买的东西,掌柜的要么白送,要么价格不菲的怎么也得打个大折扣。
有时候恰逢许程锦路过,不得不接赵甜一起回家。
在外人看来,两人依旧是恩爱如初的一对夫妻。
两人坐进马车里,许程锦耐着性子说道:“差不多就够了,凡事要适可而止。”
赵甜道:“我怎么了?我不过是同往日一样,闲来上上街逛逛铺子罢了,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没做。”
许程锦道:“可现在人人都捧着你,你明知道背后的真相,你还如此大张旗鼓、心安理得?”
赵甜耸耸肩,道:“他们对我什么态度,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许程锦道:“信州百姓那么多,消息迟早会传到京来,但愿你到时候别后悔!”
赵甜道:“现在京城里关于女菩萨的事迹,不就是由信州城传回来的吗?信州离京城这么远,在这个时代,消息不通达,只能通过人口口相传。
“传到京城是个什么样子,京中百姓认为是个什么样子,那都是他们主观的事,我总不能去改变他们的想法吧。
“是他们自以为是,我又没承认过我就是女菩萨。难不成你让我挨个去跟他们解释,我没有那么闲!”
许程锦见她冥顽不宁,道:“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便是!”
赵甜自顾自又道:“等真的消息传到京城,又没人作证,谁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大众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么真的在他们眼中,也会是假的。
“何况,瘟疫过去了,风头也过去了,真消息谁又知道猴年马月才会传回京。到时候,根本没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