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看向苏寿,一半惊惧一半正义凛然,又道:“我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你要这般污蔑人。难不成你还在记恨季家公祠的事吗?我只是为全城百姓考虑,并非针对你一人!”
她说得振振有词,只是当苏寿抬起眼来看她时,她被那眼神吓得莫名后退两步。
跟一个疯子计较,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
何况这还是个杀人狂疯子!
但她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下意识往许程锦身后躲了躲,底气不足又道:“眼下这山贼受你震慑,自是你想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想让他指认谁他便指认谁……”
山贼却肯定道:“就是他!我记得清楚,他进我们山寨,跟大当家谈了话,还说只要劫了那批货,我们就能发一笔横财!
“他和大当家谈完以后还在寨子里讨水喝,还是我带他去水缸那里的!他舀水的时候,右手手臂上露出一块黑褐色的胎记,像、像核桃大小!”
此话一出,已有了指证的方向。
宋知州道:“许夫人,你说这贼攀咬污蔑,只需让你的这个侍卫捞起衣袖露出右臂,看看有没有那胎记就真相大白了。”
赵甜面色发白,侍卫显然也有些慌了,转头看向她,等待她的指示。
苏寿提着手里的那把血刀上前,赵甜和许程锦一再后退,侍卫们也全都护在身前。
局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许程锦凝声道:“王爷若在此地行凶,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苏寿问:“你打算怎么交代?”
许程锦一时噎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问他打算秉公处理还是打算包庇到底。
只是没等他答出个所以然来,苏寿说干就干,提剑就砍杀起来,赵甜的护卫转瞬沦为刀下亡魂。
那些护卫纵使有武功,但在他的刀下,毫无反击之力。
鲜血溅在赵甜的裙角上,她吓得失声尖叫。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都说王爷疯得很,但没想到他疯起来竟如此惨绝人寰!
之前他清醒着的时候有多像个人,眼下就有多像个鬼!
只有那名被指认的侍卫,留了活口,被苏寿一刀砍下了右臂。
侍卫闷声惨叫,血淋淋的右臂落在地上,苏寿的刀划开衣裳布料,用刀尖拨了拨,就看见那右臂上果然有一块核桃大小的胎记。
苏寿侧目看向赵甜和许程锦,又问:“怎么交代?”
赵甜抽着凉气,知道此事她要是再不摆脱干系,她也会受到牵连。
她颤声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他?他何时离开的信州城,我竟浑然不知……”
她又质问鲜血满身的侍卫,“我赵家培养你们,善待你们的家人,是为了让你们忠肝义胆、堂堂正正做人,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侍卫听到这话,便彻底明白了。小姐是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头上,但他不得不认,因为他还有家人。
侍卫咬碎了牙,极力忍痛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认了!是属下一时糊涂,见不得华氏压小姐一头!
“只要没有了那批药材,华氏纵然是神医降世,也无计可施!属下擅作主张行此等事,属下当一人承担,绝不拖累小姐!”
说罢,他动作利索得很,左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当场就抹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