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只淡淡一眼,见这杀手胸骨尽碎,碎骨扎入内脏中,血流不止。
华莹恰恰跟他眼神对上,他奄奄一息之际,眼里仍是杀机毕露,紧握着手里的刀,试图抬起朝她挥来。
岑婆婆见状要出手了结,被华莹拦住。
华莹一脚就踩在他拿刀的手上,又把他的刀压了下去。
杀手手腕脱力被迫一松,华莹脚尖一挑,那刀刃便朝下向他。
刀刃横向杀手的脖子,而后她便踩着那刀背,把刀刃一点一点碾送进杀手的脖子。
利刃切割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喷涌的血液,嗤嗤的。
杀手瞪大双眼,浑身抽搐,华莹脚下没停,直至刀刃深深切过那脖子,听见断骨的声音,彻底将头颅与身体分离。
鲜血瞬间在地上如红毯铺开。
华莹垂眸,拿谢不若的帕子,若无其事地拭了拭裙角不慎溅上的血迹。
转眼间在场的这些地蛇都被谢不若杀了个干净,唯有他们当中带头的那个,谢不若有意留了个活口,不过被他趁机转头往山下跑了。
谢不若捏死手里的地蛇,转身就追了出去。
还从来没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的。
于是乎,这片空地,历经厮杀后只剩下惨烈和死寂。
华莹这才起身,准备带着岑婆婆下山去。
只是她才将将往前走一步,倏而,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常年浸染着这山中的孤寒,缓缓道:“弄脏了我的地方,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华莹停下脚步,岑婆婆亦是猛地一顿。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上方的观门前的台阶上,竟然不知何时还坐着一个人。
他着一身道袍,披头散发,如鬼神一般悄无声息。
月色只照到他腰际,露出松散的道袍衣角,和衣袍下的一双腿。上半身则笼罩在观门投下来的阴影里。
那张脸,深得有些看不真切。
要不是他出声,她们都没能发现他。
甚至于,他身后的观门掀开了一人宽的缝,他连开门的动静,她们都不知道。
故而岑婆婆十分警惕,下意识挡在华莹身前。
华莹听他那语气,好像坐着看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谢不若才追下山去,如果连谢不若都没能察觉到他的话,那么此人绝对不简单。
她俩心知肚明,这人应该就是观中人,那个传说中的杀人狂魔。
华莹恍然道:“光顾着正事,差点忘了还有件事。”
她不是来替人送药的么。
要不是这人出声,她和岑婆婆都要下山去了。
她又对观前坐的那人说道:“这山中不缺猛兽,不出半夜,就会来清理干净的。”
这时,谢不若去而复返。
他顺着山阶走上来,垂在袖中的手还满是鲜血,正滴答滴答地淌着。
自然是别人的血。
谢不若回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人,一看就是这观里的道士,关键是从他身上探不出任何强弱的气息,俨然就像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可没有这般处变不惊的气魄。
谢不若依然是那副懒散的语气,道:“这里还漏了一个,杀了吗?”
这话是问华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