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想着,她不会是生病了,不好意思开口。吴婆子毕竟是外祖母院里的人,所以我便让难星进去问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那药铺的人说,年前她便去买过几回南杏仁了,说是家里有病人。川穹这两个月也买过一次。”
说到这里,姜沉鱼顿了顿,目光冷冷的瞧着吴婆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婆子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不过事已至此,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是要给她栽一个陷害人的罪名么?真当她三岁呢。
姜沉鱼对着陈老夫人行了一礼,“外祖母,之前小鱼儿便发现了,这婆子在您的药里面偷偷做手脚,所以我跟绿衣姐姐她们打过招呼,将经过小厨房的药全部换掉。”
“然后将换下来的药拿去给柳大夫检验,柳大夫说,有人在您的药里面偷偷下了川穹。川穹本来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可是下在您的药里,就跟您的药相克。”
姜沉鱼把这些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陈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但就如吴婆子说的,事已至此,只能听听她是如何说的了。
吴婆子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表情,听见她换药之后立刻变了。
“你,当真换了?”
“是啊,外祖母不会如你所愿的那样了。”姜沉鱼冷笑道,“还不止这些呢。”
“我发现你跟大舅母院子里的那些丫头过从甚密,所以我就让我的丫鬟盯着你。”
“你这个人倒是谨慎,跟大舅母院里的所有丫头基本上都有交集,跟这个说说笑笑,跟那个互送有吃喝的,跟别个又是老乡,可是你忘了一点。”
吴婆子肉眼可见的慌了,“什,什么?”
“你忘了,人百密总有一疏,你越是想让那个人撇清关系,她越是撇不清。”
姜沉鱼说着,附赠吴婆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婆子便急了,“你说,我想让谁撇清关系了,她怎么就撇不清了,大太太院里的丫鬟婆子我都有往来,我跟谁不往来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姜沉鱼定定看了她片刻,随即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得吴婆子太阳穴都突突跳。
“你几乎跟所有人都有往来,就连大舅母身边的喜鹊杜鹃你也都去巴结了,,唯独就跟丁香不往来,还制造了你们不合的假象,你做的太刻意了。”
“我,我没有……”
吴婆子再多的狡辩也是苍白的,因为她的脸色,和她颤抖的手,都出卖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从一开始就跟丁香两个人连起手来,制造了你们不合的假象,所以从来没有人觉得你们俩是其实是一伙的。”
“你在永安堂里给外祖母的药动手脚,又利用丁香在大舅母面前能说上话,内外勾结,促成了四海茶楼的掌柜替换。”
“同样的,你之前的那些药,也都是丁香托外院的小厮帮你买的。”
吴婆子:“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让她……”销毁了的。
姜沉鱼摇摇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否则,你以为这观音像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南星威逼利诱了几句,丁香就乖乖把东西拿出来了。
吴婆子是要她把东西毁了,免得留下证据。
可丁香哪里舍得?这东西就算做工再一般,也能值五十两银子,她还打算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拿去变卖。
真是可惜了呢,计划赶不上变化。
吴婆子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不可能。
可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哪怕是合作伙伴,也只是利益所趋而已。
丁香一个月才二两的月钱,怎么可能放着这五十两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