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这日。
陈府早早的就准备起来了。
宴席是提前吩咐了之前往府里送菜的,特意要了新鲜的鱼虾,和其他的食材。
陈州在北境,跟北境大多数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每家每户都挖了地窖,在入冬之前便将食物都储存好。
陈府家大业大,所以光地窖就有三个,还有一个专门储冰的冰窖。
不过,入冬前储存的食材也基本上要吃完了,那些也不好用来办酒席宴客。
所以陈二太太提前让人准备了。
这次是陈二太太帮忙管家以来,府里头一次设宴请客。所以她准备的仔细小心,生怕哪里出了纰漏,回头要挨一顿说不止,还会堕落陈府的颜面。
整个二房都忙得团团转。
而这个时候,称病不出的陈大太太,还一直在装病呢。
大房闲的好像没事人一样的。
黄妈妈看着都替陈大太太干着急,“太太,今日是老夫人寿宴请客,请的又是薛家老夫人,这事情可大可小啊。”
“二太太万一办砸了出了差错,您是要跟他一起挨罚的。”
这句话在前两日她就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甚至是之前陈大太太称病,撒手不管的时候,她也是反复规劝。
奈何陈大太太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黄妈妈唾沫都要说干了,陈大太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模样。
“若是办得好了,这功劳可就没您的份了。往后老夫人若真将全家上下都交给二太太管了,您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陈大太太终于顿了下,冷笑道,“黄妈妈,你这么多年是越活越回去了,也就是老夫人糊涂了,真敢将宴请太守家眷的宴席交给她去办。”
“就凭她一个从来都没有管过家的半吊子,她能办成什么事啊?我看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太太,慎言啊!”黄妈妈紧张的低声道。
“你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陈大太太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是在我屋子里,难不成老太太还能把耳目安插到我屋子里来不成?”
黄妈妈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都要死了。
她是大太太陪嫁过来的丫鬟,出府嫁人之后,是方家老夫人不放心大太太在陈家的处境,才又让她回来帮大太太的。
可看她这一副全天下都是傻子,只有她一个人聪明的样子,黄妈妈实在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感。
“太太,就算您心里对二太太管家再不满意,对老夫人有再多的不满。今日是老夫人设宴请薛家的家眷,您若是还一味的称病不管,只怕到时候大爷脸上也不好看。”
“而且,您还有四公子五公子的婚事要料理呢。便是四公子的事情不打紧,五公子的婚事,将来也少不得要在这陈州的高门里头寻一寻。”
“若是您落了薛家的面子,保不齐薛老夫人回头在谁家宴上说一句,咱们家五公子的亲事就不好议了。”
之前还油盐不进的程大太太,听见五公子的亲事不好议了,猛地坐起身来。
黄妈妈松了口气,原来,她也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嘛。
还是有在乎的东西的。
陈大太太急匆匆走向衣柜,“这会儿什么时辰了?老夫人的宴席是定在什么时候客人到了没有?不能让二房那个庶女抢了我的风头。”
“太太,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黄妈妈连忙堆起笑脸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