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奔向陈志:
“兄弟啊,小马啊,你们这是要带走我俩的命啊!”
旁边冒出些不知情的游客看热闹:
“诶你看是不是有人骑马私奔了啊?”
“瞎说什么啊,应该是拍戏吧,你看上边还飞着无人机呢。”
总地来说,我们四个里最通人性的可能就是小红马,听到喊声它竟然真就慢慢地停在草地上踱步。
陈志两条胳膊就那么软塌塌甩在两边,非常泰坦尼克。
我俩想把他扒拉下来,这货腿夹得还挺紧,没办法只能一左一右使劲儿一撕。
“嘎巴”一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儿,但总归是把人摘下来了。
光头双目圆睁狠狠掐住他的人中,没一会儿陈志就幽幽转醒。
他醒来正看见一左一右的光头和黑眼圈,外加一个专门凑过来看热闹的大红马头,眼睛一瞪又晕过去了。
等我们牵着小马找到阿布老哥的时候,陈志的上嘴唇还肿的像雷震子,走路也成了罗圈腿。
其实这货压根不会骑马,纯纯装腔作势,不仅不会,还怕得要死。
但总归是客人,我们也不能把他当孙子训,毕竟都给人家捏成鸡嘴了。
当晚我们带着蔫儿了吧唧的陈志找了家地方菜馆。
光头给他摆好餐具,倒了热茶。
“尝尝兄弟,这是人家少数民族爱喝的玫瑰茶,加了蜂蜜,香得很,你今天吓着了,给你要的富蕴最有名的乔尔泰,你别看这个鱼长得吓人嘛,吃起来歹的很!”
刚说完,又上了一大把烤得“滋滋”响的烤肉。
光头再次端到他跟前:
“吃撒!阿勒泰大尾巴羊,攒劲!”
陈志也不搭话,一碗鱼汤下肚脸色明显好了不少,结果脸色刚好就嚷嚷着要喝酒。
我皱眉不赞同,光头非说孩子吓着了,喝酒壮壮胆也算合理。
陈志左一口烤肉,右一口大乌苏,没一会儿醉得是人畜不分。
他窝在光头怀里哭得直抽抽。
光头拍着他的后背开解:
“兄弟,咱们男人有什么坎儿过不去?你知不知道你媳妇为了让你玩儿得好花了多少钱?背后有这么个人陪着你,没啥过不去的。”
此话一出,陈志哭得那叫一个杜鹃啼血猿哀鸣。
光头回头跟我小声蛐蛐:
“兄弟,他哭得我有点儿发毛啊……”
这时陈志抽抽噎噎地说话了:
“我背后的人有点多了噻,我婆娘……我婆娘她是她侄儿子的亲妈哟!我硬是不想……活起回去了我,我在别个眼头简直就是个绿头瓜娃子!”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过大。
我俩对视一眼,心想八成就是他媳妇年轻时候不懂事,早早生过孩子扔给娘家养了。
我点了根烟,开解道:
“这个社会讲究活在当下,谁都有不懂事儿的时候,只要她现在不犯错,一切都还能商量,你俩结婚这些年,孩子爸不也从来没露过面儿么。”
陈志两眼肿成一条缝:
“没露脸?还要咋个露脸嘛,就差住到我铺盖窝里头了,那个娃儿,既是她侄儿!也是她儿!”
“咳咳咳,咳!”
我一口烟呛在嗓子眼儿。
兄妹?
这话一出,谁不害怕,戴绿帽子就算了,怎么还带个联名镭射款,搁谁谁不疯啊。
我们本来还准备按照顾客的要求,定时给他媳妇汇报一下日程,此时看着对话框里女方温柔的询问,只觉得如坐针毡。
“打扰了哈,请问哈我老公心情好点了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