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与雷震天见云飞扬一脸决然,似乎真的有了赴死之心,心中慌张至极,他们想要前去制止,但无奈云飞扬在给二人止血之时,已经悄悄点住了他们的定穴,使得他们此刻根本无法使力。
风无痕焦急万分,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大哥,不可呀!”
段林翔则在一旁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云飞扬会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一时间,他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平静。
他默默地取回环刀,再次确认般道,“云飞扬,你所说的那些,可都是真话?”
云飞扬并未直接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双眼紧闭,似乎在享受着即将到来的解脱。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片宁静与淡然。
段林翔手持环刀,却迟迟未能动手。
他在纠结着方才云飞扬所言,那些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他心中那层自以为是的坚壳。
其实,段林翔早就开始怀疑此事,虽然他曾见到父亲脖颈处的伤口绝非他杀,但他仍选择相信是云飞扬所为,因为这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心中那份冠冕堂皇的复仇理由。
然而,如今云飞扬亲口所言,却让他心中的那份气节瞬间崩塌,那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理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许久之后,云飞扬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段林翔,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疑惑,他问道,“怎么,你这是有何顾虑吗?放心,我是不会还手的。你若想为我爹报仇,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
段林翔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小声嘟囔道,“云飞扬,你休想得逞,用死来解脱你?没那么容易!”言罢,他猛地提起环刀,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脖子划去,瞬间,脖颈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地,染红了衣襟,也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云飞扬见状大惊失色,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身而去,直接拽住段林翔即将倒下的身躯,迅速点穴止血。
然而,那一刀痕迹之深,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云飞扬双手用力按着段林翔脖颈处的伤口,但鲜血仍从他指缝间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他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段林翔啊段林翔,你这是何苦呢?为何要如此决绝?”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解。
段林翔张着口,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话,但声音却异常微弱。
云飞扬见状,赶忙贴近他的耳边,倾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和话语。
“云飞扬……我知道……我爹枉为臣子……但他终究……是我深爱的爹……往日的恩怨……让我迷离心智……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自己……这个世界……只有我自己……才能解脱我自己……”段林翔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段林翔使出全身之力,紧紧抓住云飞扬的手臂。
他拼尽全力从腰间掏出那本秘籍“段氏环刀诀”,“云飞扬……我学艺不精……这‘段氏环刀诀’……是我爹呕心沥血之作……请……帮我保护好它……”段林翔说完这句话,口中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手无力地滑落,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一命呜呼。
云飞扬拿着那本沉甸甸的‘段氏环刀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他望着段林翔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无奈。
这人世间的无奈与无情,似乎在这一刻都凝聚在了他的心头,让他不禁长叹一声,感叹命运的无常与残酷。
云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抚平自己内心的波澜,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走到风无痕与雷震天的面前,为二人疗伤,由于雷震天的伤势过重,云飞扬毫不犹豫地将从不老鸳鸯那里得到的“大力丸”给他服下。
随后,三人在清风亭内稍作歇息,雷震天和风无痕的脸色才逐渐缓和过来,恢复了些许力气。
风无痕看着云飞扬依然紧锁眉头,知道他还在为段林翔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轻声安慰道,“大哥,没想到这段林翔还算是条汉子,我们不如给他好好安葬,也算是对得起我们之间的这段恩怨,有始有终了!”
云飞扬点了点头,沉声道,“二弟,你说得有理。这段家如今遭遇如此变故,其实也有我的过错啊……”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若非我十年未现身江湖,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早些年,我杀孽太重,真是死不足惜!”
雷震天闻言,打断了云飞扬的话,“大哥,此言差矣!这十年并非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刘澈父子,他们居然将你困在安丰十年有余,真是该死!等我二人伤势恢复,我一定为大哥报仇,杀了他们,以解心头之恨!”
云飞扬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思绪,“三弟,不可如此冲动。刘澈父子虽然之前对我有所隐瞒,但他们也确实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我云飞扬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恩将仇报。我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但绝不能滥杀无辜,更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可是大哥,他们可是发出了悬赏通缉令,要取你项上人头啊!”雷震天一脸震怒。
云飞扬闻言,却只是爽朗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要我项上人头?哈哈哈,老三,这事你就当个笑话听听吧!无非就是一些宵小之辈在蹦跶,根本不足挂齿!时间一长,这件事自然会被人遗忘,消散在江湖之中!”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洒脱与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