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日光倾洒而下,如同金色的轻纱披覆在她身上,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
那模样,恰似玉佩上灵动又狡黠的狐狸,惹人怜爱不已。
一旁的萧旻见状,不禁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些许慌乱。
随后又转向秦方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暮商之行,小侄招待多有不周之处,还望伯父海涵,千万不要怪罪。”
秦方礼凝视着眼前这个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的少年,心中满是欢喜和赞赏,忍不住与他多寒暄了几句。
如此懂礼数又优秀的孩子,要是自己家的该有多好!
秦念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清冽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缓缓放下酒杯,轻声呢喃道:“你知道吗,有些人或许并未给予你那种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未曾真正在水深火热之时拯救你脱离困境。”
“可是,当他仅仅只是站立在那里,你的视线却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之时,我便知道了,是我输了。”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萧旻不喜欢她,她也一直都知道萧旻的意中人是花时雨。
想必那人愿意娶她,不仅是念着她是阳春门的大小姐,更因着阳春门今后会由她掌管。
而花时雨,只要有她哥哥花停云在位一天,那么花朝楼就不会听命于她。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放眼整个江湖,她是那最优选。
许是听到身旁的人没有说话,秦念淑问道:“你跟沈亦行”
“不是一路人。”江挽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他几年前救的那人是不是你?”
“是我。倘若不是他,我已经是那一捧黄土了。”
秦念淑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轻声问道:“几年前的你,为何不想活?”
江挽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面前那精致的茶杯里。
杯中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是如此的遥远而虚幻,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
江挽皱起了眉头,并不想回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来的及跟爹娘好好道别。
是突然闯入,没有丝毫的预兆。
是突然返回,杀她个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的仇人都是谁,我至今都无法接受那些曾发生的事情。痛苦和呐喊在我耳畔久久不能停歇,像枷锁一样紧紧束缚着我,唯有死亡方能令我解脱。”
说完这些话,江挽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秦念淑听着江挽的叙述,迟疑片刻,接着追问道:“如今……可还有这样的念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倘若她自己不敞开心扉,开始新的生活,那么眼睛也很难痊愈。
江挽闻言,睁开双眼,凝视着秦念淑那张充满关切与担忧的脸庞,突然间嘴角微微上扬。
还没等秦念淑反应过来,江挽便紧接着反问道:“你可知晓花岐究竟是如何死去的?”
她并没有直面回答秦念淑提出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疑问。
秦念淑为之不解,花岐的死因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凶手趁其不备,一刀封喉!
那一年,秦方礼去了荒川,路途遥远,除夕之夜都没赶回来。
而阳春门当时能够独当一面、处理事务之人便只剩下她一人。
花岐身患重病且病情危急万分,尽管花朝楼对她的医术有所顾虑,但最终还是决定请秦念淑前去为其诊治。
毕竟无论怎样讲,秦念淑都是出自阳春门,又是秦方礼一手教出来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