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后,最终决定先把孙玉州送到钟其盛家里去,请他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看到钟潼小心翼翼地牵着孙玉州走进屋子之后,其他人才放心地转身朝着胡世宣的家走去。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正是孙时权,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像去找胡世宣这样重要的事情,又怎能少得了他呢?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出售木偶的小摊儿,吸引着不少外地游客驻足欣赏。
这时,瑶卿突然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江洵问道:“你昨天拿到的那个木偶有没有带在身上?”
江洵微微颔首,表示带在了身上。
他知道,瑶卿所问的木偶是指昨天从孙府里拿出来的那一个。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木偶极有可能困住的是孟春的怨念。
倘若最终没有找到迎姗也无法将胡世宣置于死地的话,那么毁掉这只木偶或许也有一线生机。
因此江洵没有丢弃掉,还特意将它收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乾坤袖之中。
胡家的位置同傀儡戏表演的戏台并不远,甚至距离他们前天晚上住的那个院子也都有些近。
几人站在胡家院门口,谁也没有上前敲门,都在等着对方主动。
可他们委实高估了彼此的积极性,孙时权站在一旁愣是没敢说一句话。
他甚至都在寻思这几人是不是心里都憋着什么大事儿呢,怎么都走到门口了却又没有一点儿动作了?
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许廷宽妥协了,抬手叩响了门环。
只是门内并没有传来胡世宣的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许廷宽耐着性子再次叩响了门环,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别是不在家吧。”孙时权咂舌道。
可门锁并没有从外面锁上,说明主人家并没有出门。
乔诀烦躁的“啧”了一声,然后让许廷宽后退,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
枯黄的树叶散落一地,像是无人问津的孤儿,堆积得越来越厚,却始终不见有人来清扫。
风一吹过,落叶便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破败的气息。
这景象与孙时权记忆中的胡家简直判若云泥。
曾经的胡家总是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整洁与舒适的味道。
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无论是家具还是日常用品,都能找到它们固定的位置。
即便是在时间紧迫、忙碌于赶工的时候,院子里的木材和工具也都会被胡伯驹精心收拾妥当,绝不会有丝毫杂乱无章之感。
然而此刻的胡家,哪里还寻得到往日那温馨和睦的模样?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清与寂寥。
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庭院,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几个人不慌不忙地朝着院子深处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终于,当他们来到堂屋门口时,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胡世宣面容憔悴,一脸病态地斜倚在躺椅上。
他整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原本圆润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窝处就像两个空洞一般。
若非那熟悉的五官轮廓以及身上那件标志性的衣裳,恐怕任何人都难以将昨日那个风度翩翩、为他们带路的英俊公子,与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病秧子联系到一起。
“你这是”许廷宽惊讶道。
“反噬。”傅霖淡淡说道。
胡世宣原本不过是一介普普通通之人罢了,像这种邪恶诡异的法术,岂是他这般肉体凡胎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
就在昨日,他毅然决然地出手去刺杀孙时权的时候,就已经倾尽了自己周身大半的精力。
可惜,即便如此拼命一搏,依旧未能成功将其置于死地。
正因如此,昨夜才会风平浪静、安然无恙。
自失手之后,胡世宣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得萎靡不振。
此时此刻的他,别说是操控那些木偶去行凶杀人了,就算想要迈出这个房门一步,恐怕都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