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瑶卿回。
“温如玉那脚踝?”
“这次是真的”瑶卿想到就觉得好笑,天天装,这下好了吧,真扭了。
“且瞧着吧,这几日有他好受的。”云蘅幸灾乐祸地接话道。
果不其然,正如云蘅所言那般,当傅霖匆匆赶回暗香阁时,刚一踏入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躺在床上、正肆无忌惮地指使着旁人忙前忙后的温如玉。
此情此景,让傅霖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见他慢悠悠地掀开帘子,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调侃般地开口说道:“我瞧师父您这脚啊,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
说罢,便朝那几位弟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先出去。
原本温如玉以为走进来的会是廷宽,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抬起头看上一眼。
然而,当他听到那熟悉而又略带戏谑的声音时,心中不禁猛地一颤,暗叫不好,这该死的小兔崽子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
于是,他满脸惊愕地转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温如玉的质问,傅霖却仿若未闻一般,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径直走到床边,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了温如玉的榻侧。
这下子,可把温如玉给惹恼了,他瞪大双眼,怒声呵斥道:“快给我滚下去!”
可傅霖对于温如玉的愤怒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扬起脸,笑嘻嘻地反问道:“师父难道不应该先关心一下弟子,此番外出可有受伤吗?”
“廷宽人呢?”温如玉才没有接他的话,转头问道。
这两人坐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但彼此都没有回应对方的问题,完全就是自说自话。
傅霖觉得没意思,于是他干脆闭上嘴巴,不再言语,转身躺倒在一旁准备入睡。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匆忙赶路,几乎没有机会能够安安稳稳地歇上一会儿。
此刻刚刚躺下,困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就算温如玉还在他耳畔喋喋不休,他不仅丝毫不觉得心烦意乱,反而认为那细碎的念叨声十分助眠。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一阁弟子服饰的少年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
只见这位少年肌肤雪白细腻,宛如羊脂玉般温润;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杏仁,灵动而有神。
当他的目光落在傅霖身上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脸上随即绽放出傻乎乎的笑容来。
眼看着就要兴奋地大声呼喊“师兄”二字,却被温如玉及时出手拦住,并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睡着了,别吵醒他。”
名叫许廷宽的少年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端着的水盆轻轻放在一旁,动作轻柔得连一丝声响都未曾发出。
“洵儿!!!!!”
七月中旬时,阳光依旧炽热,江洵也是在那个时候下的山。
那时,三阁的院子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一片郁郁葱葱。如今转眼间已到了十一月初,秋意渐浓,寒风瑟瑟,院子里到处都是凋落的银杏叶。
陈叔正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杯香醇的阳春酒,慢慢地品味着。当他看到江洵走进院门时,心中的喜悦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激动得甚至忘记了手中美酒的滋味,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刚刚踏进门槛的江洵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之大,似乎生怕对方听不到一般。
而离陈叔坐得最近的方知许可遭了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嘴里嘟囔着:“可怕……思念孩子的老年人真的是太可怕……”
与此同时,原本趴在一旁安静休憩的玄青也被惊得一下子支棱起了身子。不过好在玄青不会说话,否则此刻肯定要对着陈叔叫骂几声。
江洵听到陈叔的呼喊声后,便笑着一路小跑了过来。可是,当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目光就落在了桌子腿儿旁边的玄青身上。
顿时,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在了那里。紧接着,嫌弃的神色取代了原本的笑意,
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二阁那个叫什么松昊的狗吗?谁把它放进院子里来的呀?真是晦气!”
“这狗如今是你的。”慕语悄声说道。
哈???
“为啥?”江洵不解。
慕语没有同他提鹦鹉那件事儿,只是说这是江挽同徐松昊那要来给他养的。
江洵一听是江挽给的,倒也没那么嫌弃了,甚至还有些看顺眼了,“它叫什么名字啊?”
“原本是叫玄青,你若是在意,可以再改个名字。”慕语说道。
“叫哈哈吧!多喜庆啊,是吧!哈哈!”江洵笑着说。
玄青:嗷呜????
方知许听到他起这个名字,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知是被逗笑的还是气笑的。
“我教你那么多东西,合着让你起个名字,你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哈哈”?”
江洵一边蹲下去逗狗儿一边说道:“哎呀,开心就好啦!先生不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能让人心情愉悦吗?”
方知许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开心就好,叫什么确实不重要。
“用饭啦!”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犹如洪钟一般,从厨房那端直直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声音,正是出自郜林之口,他那浑厚的嗓音,带着满满的中气,在屋子里回荡着。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瞧瞧这大嗓门儿,若是换做二阁,哪个弟子胆敢如此这般大声叫嚷,定然会被云璟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去。
不多时,待饭菜都一一摆放整齐之后,江挽、瑶卿还有云蘅三人也相继归来。
原本略显空旷的饭桌,此刻终于又重新坐满了人,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