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华同志也是个可怜人。”
“是在战场留下来的后遗症吗?”
蓝晓看了傅初优一眼,有些惊讶她居然知道。
李少华正常的时候经常会帮着医院打扫打扫卫生,也会帮着护士站搬搬东西,每天都笑呵呵的再加上他一头的白发就是个和蔼的小老头的样子。
但是他的情绪有时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不知道哪一个点触发了他的神经就会像今天这样。
但也只是这样。
伤人的事情他很少做,但是之前有一次有人一直言语挑衅他和他的战友才出手伤了人。
当时事情在医院闹得很大,大家都不知道他这是战争留下来的伤病,只是一意孤行的认为他是精神病。
原本正常时还能和人说说笑笑的人,越发沉默了。
但是医院的伙计却依旧没少来帮忙。
蓝晓他们这些知道他底细的人,心疼他的遭遇也就默许了他和以往一样的行为。
只不过会格外的关注他一些,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护士站的护士们会很快来到现场处理情况,安抚大家, 跟当事人解释情况。
傅初优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也是军人。”
“文工团的?”蓝晓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是。”
听到他们都是军人,蓝晓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不敢说了。
“抗日战场上下来的,他们营打突围战的时候被敌人围困住了,整整三天三夜打的弹尽粮绝。”
“那他?”
“他是当时唯一活下来的人。”
蓝晓看向傅初优与其里面似又感叹,“敌人围点打援,听说当时通讯不好去营救他们的队伍也都被敌人袭击了,四支队伍全部都阵亡了。”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抗日战争傅初优想着怕是当年李少华才不到三十岁,不到三十岁的营长。
那是多惊才绝艳的人啊。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应该是战友把他藏起来了。”
两人看向窗外,护士长正提着一袋子烤好的土豆笑着搀着他朝着后院走过去。
那里有一道门,是可以直接连上疗养院的。
李少华的身形佝偻着,好似这么看起来都没有旁边的护士长高。
“听之前院子里的老人说,我们的人打回去找到他的时候周围全都是战士们的遗体,他就跪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都不知道他当时跪了多久,怎么都把他弄不走,直到把他战友的遗体都收好了他才昏倒。”
傅初优现在算是理解了他最开始喊得那句话,为什么突然一下变得歇斯底里。
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战争真正残酷的地方就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志,就这样在你眼前没了。
“他家人呢?”
“全都没了。”
两人安静不再说话,看着窗外护士长和那佝偻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他清醒的时候说过自己家原来是做生意的,空袭的时候一家人都没有了,就剩下他一个,这才只身一人来参军的。”
“本来救回来的时候人看着精神还可以,后来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为了救他们来的兄弟全都成了敌人的活靶子死在了路上,人就变成这样了。”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像他这样活着,傅初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心情。
太累了。
他可能也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活着吧,把死去兄弟们的那份都活够。
蓝晓笑道,“你也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咱们的,对了你今天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