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看着忍冬青紫的手腕,一阵心疼,挡在她面前。
“她对于我而言,是家人,但你薛昭飞从此以后,与我无关。你若是不照做,那我们就公堂上见。”
薛昭飞气笑了,指着薛凝,“好好好薛凝,我看你是换了个法子,继续跟我赌气是吗?亏你还是我姐姐,告就告,你以为我怕!
我才不要跟这个奴婢道歉,薛凝你等着,我要让母亲将她发卖了,我看你如今与全家对着干,没准儿就是身边的下人,太能挑唆!怪不得母亲总是说,最近家宅不宁
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个姐姐!我有堂姐,谁要你!你也不看看,全家谁喜欢你!”
薛昭飞见薛凝面无表情,口无遮拦伤人,却也不觉得解气,因为薛凝听见他都这么说了,怎么还不伤心生气呢?
难道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薛昭飞此刻的心情很奇怪,有争强好胜赌气,也有心慌,幼稚的用这样的方式,企图看见薛凝在乎他这个弟弟。
薛凝没什么波动,看着忍冬说,“先回去,一会儿我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薛凝一阵摇头,“你啊,昨日我还与你说,日后莫要冲动,今日你怎么”
忍冬红着眼睛,委屈一个字不说,只说,“奴婢就是不想让他吵姑娘休息。”
实际上,她不想将昨日的事再说一遍,扯开姑娘心里的伤疤。
薛昭飞见薛凝头也不回,他下不来台,“薛,凝!父亲母亲一早都等着你呢,你就算跟我闹,难道连父亲母亲,也都不顾及了?
他们好歹担心了一夜,你既然没事,就应该过来尽孝,与他们一起吃个早膳,请个安。”
忍冬犹豫了一下,“姑娘”
薛凝拍了拍她,“不必理会。”
担心她一夜?
薛凝只觉得这几个字,连在一起,挺好笑的,但,她不会笑了。
薛家的人出了事,父亲跟母亲一定会担心一整夜,但前提是,这个人不是她。
薛凝第二次毒发,那个心痛刻骨的梦,让她过往的岁月,回忆变得更加清晰。
薛凝看着天空云卷云舒,天大地大,自在逍遥。
是啊,万事莫强求,天上的云,强求不了飘散的方向,而她也强求不了,生她的父母,都爱她。
因为不是每一个父母,生来都爱自己的孩子的。
薛凝就是那个不幸运的,强求不来。
但还好,这缘分很快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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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飞气冲冲的跑着回了薛家的营帐,一闯进去,就看着温氏还有薛有道说。
“父亲,母亲,我刚刚去找了薛凝,我看她是疯了!昨日的事就算我有责任,但当时的情况,我不那样做,难道看着堂姐死吗?
你们不知道,薛凝面色红润,跟堂姐满脸苍白相比,她一看就是个没事的,没准儿昨天,她又是跟往常一样,为了跟堂姐争,所以才
陆世子都这样说,八九不离十,我们又不欠她的,母亲,你将她身边的忍冬发卖了吧,那丫鬟没大没小,竟然让我没脸,更过分的是薛凝,让我给一个丫鬟赔礼!”
薛昭飞心中实在是不爽,直接将刚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们,甚至多少还有点添油加醋。
薛有道听完,眉心蹙了蹙,脸色沉了沉。
“她真的半点事都没有?脸色也如常?”
薛昭飞,“何止是如常,我瞧着比平时脸色都好,可能是太子殿下救了,觉得自己能攀龙附凤了”
薛昭飞不屑诋毁道,“她不就是瞧着,陆世子来关心堂姐,堂姐日后可能是世子夫人,她就想要找个更有权势的,就是婚嫁,也要与堂姐攀比
薛凝就是最讨厌的人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薛昭飞说的话越是难听,脸色越是生气,气得拳头紧紧攥着,可脑中想的,却是薛凝以前对他笑起来温柔的样子。
薛昭飞摇了摇头,心中更气了,所以薛凝,怎么能因为其他事,就对他不好了呢!他不信!
他就要看看,所有人都不理薛凝了,到时候整个薛家,还不是只有他关心她,她只能对他好求着他哄着他这个弟弟!
大哥二哥都不喜欢薛凝,薛凝若是再得罪了他,日后出嫁,薛凝一个撑腰的娘家人都没有,薛昭飞不信,薛凝不要他!
薛昭飞越是这样想,越是想要跟薛凝较劲儿,早晚有一天薛凝会先低头。
至于他
他昨天是吓坏了,以为薛凝差点死了,可薛凝不是没死吗?脸色还那么好,而堂姐那么脆弱,他当然要救堂姐了。
薛昭飞很快,就将之前的那点子愧疚,心虚却理直气壮的,压了下去,笃定了薛凝会回头找他。
温氏却松了口气,“凝凝她真的无事?”
薛昭飞阴阳怪气,“她能有什么事,不信你让二哥给她看看,所有人都因为她,担心的一夜没睡好。
可是薛凝倒是好,全家属她睡的最好,我看我们真的是多余担心她”
薛有道沉声说,“她以前还没有现在这般不懂事,最近也不知道闹什么,越发的跟明珠攀比,昨日既然已经回来,也不知道与我们知会一声。”
话落,薛有道看向温氏说,“昭飞说的那个丫鬟,确实要收拾一下,昨日我可是与她说了,薛凝回来,她必须来禀告。
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成什么样子!夫人费费心,好生管教,让薛凝身边的人,肃清一些。”
“是,老爷。”
温氏点头,半晌开口,“那老爷说,要如何处理?凝凝那丫头,你也知道,看着听话,实则是个倔的,若是罚狠了,她恐怕会与我心有嫌隙,之前她对我这个母亲,本就”
薛有道不甚在意说道,“直接发卖了吧,换两个听话的,平日里她做了什么,也好提前告诉你,免得闯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