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余光看向薛凝,眸底是泄愤后的得意。
她就算是今日被别人看着出了丑,可事情闹大之后,所有人也只会同情她,让她的名声变好。
毕竟,都是薛凝的挑唆,她可是个好姐姐,是替薛凝挨了巴掌!
“母亲,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要在这儿为难凝凝了,虽然她对我不好,可我毕竟是她的姐姐,她毁了我一人也便罢了,总不能让她将薛家的名声,也毁了去,被其他人看笑话”
薛明珠一脸为全家着想的样子,更是让薛有道还有温氏,觉得心疼,想要护着她。
“薛凝,你看看你姐姐,如今你还是不肯认错吗?”
温氏眼眶发红,看着薛凝,对于这个女儿,她多日来压着的复杂情绪,此刻全都化为失望了。
温氏更是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都是薛凝不良善,所以她才一直偏向明珠。
薛明珠满意了,如此就好,让所有人都唾弃薛凝,全京城都瞧不上薛凝!
然而,薛凝从始至终,情绪平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这场闹剧,而有什么波动。
因为,早就冷了的心。
薛凝忽然开口,“确实不怪我,父亲母亲不是想要听缘由,等着我解释吗?那我就说给你们听,你们其实应该问问薛明珠,为何华阳公主在看见她今日带着的玛瑙石手串的时候,就容颜大怒,直接罚了她。
这手串,到底是何人相送呢?而且还是用了姑苏那边才有的,定下姻缘的三生线制作而成,莫非是有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心上人,让公主瞧见都嫌那物件脏”
薛凝此话一出,薛有道跟温氏,脸色大变,就连薛明珠,也没想到薛凝竟然敢当众将此事说出来!
“薛凝,你你疯了”
薛明珠难以置信,这会儿脸色煞白,倒是真的哭了出来,看向了温氏。
“母亲,凝凝她怎能如此胡说,想要污蔑我青白,我从未与他人私定终身”
温氏心中一惊,就连薛有道也满脸怒容,沉声看着薛凝道。
“住口,莫要再胡言!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先与我去薛家的坐席,马上就要下场比马球了,你们姐妹两人闹,也要有个限度,日后莫要在争吵。”
薛有道直接将此事定性为,两姐妹吵架胡乱攀咬,他自然知道,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一旦薛明珠的名节不保,那才是真的让整个薛家丢人。
“明珠”
温氏低头看了一眼薛明珠,欲言又止,这手串姑苏!
温氏心中马上了然,想来是陆世子送的,她心中既高兴,陆世子那般优秀的人物,心悦她最喜欢的女儿。
可终究,没有定下名分,下聘礼之前,是万不能被人传闲话的,否则被说成私定终身,是高门大户最忌讳的,那女子的名声就毁了,是被人唾弃的浪荡。
薛明珠哀求,“母亲”
温氏闭了闭眼,然后她走向薛凝,温声说道,“凝凝,既然是误会,我与你父亲总不会再怪你。但此事不但关乎明珠的名节,也同样关乎你的。
她是你姐姐,总归会在你前面出嫁,若是她的名声出了事,那你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兹事体大,有些事你莫要任性。”
薛凝眸光淡淡,没有开口。
温氏面对她的目光,只觉得脸热,甚至心中有一丝暗恼,她是母亲,却要这般伏低做小与薛凝商量,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总归,因为她刚刚对薛凝说的话太伤人,让她自己都失了底气。
“凝凝,母亲是为你好,母亲要你发誓,此事不会再与其他人提起,知道吗?”
薛凝心中讽刺,这就是她以前最看中,最在意,最渴望过的母亲。
母亲却从没有一次,站在她这边,每一次温言细语,都是为了薛明珠。
薛凝看着温氏,“母亲就不怕,有朝一日,你对薛明珠的纵容,让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连累我的名声?
母亲与其让我发誓,不如管好薛明珠,莫得害了别人。”
薛凝话落,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薛明珠咬牙,脸上红肿,双眸一片猩红,彻底恨上了薛凝。
今日的耻辱,她不会忘记了,日后早晚都要还给薛凝!
温氏看着薛凝的背影,唇瓣张合,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却都顿住。
薛凝的话,确实让温氏心中有了隐隐的不安。
温氏回头看向薛明珠,“明珠,你与母亲说实话,那个手串,是不是陆世子送给你的?”
温氏的心被提了起来,在等一个答案。
薛明珠眸光闪躲,盯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最后小声,“嗯”
然而,是薛明珠说谎了,这手串是确实是陆怀瑾买的,可却不是给她的,而是要送给薛凝的。
要怪只能怪薛凝蠢,男人不都是喜欢温声细语说话顺着他的?薛凝那么倔强,自己才是与陆怀瑾最匹配的女子。
她与陆怀瑾相识开始,她变与陆怀瑾说,她与他是知己,自然不畏惧人言,但是薛凝不同,他若是想要娶薛凝,与薛凝走得太近,会被旁人说三道四,毁了薛凝名声。
陆怀瑾家教严苛,一向很看中名声,自然觉得薛明珠说的有道理。
在此之后,薛明珠愿意当他跟薛凝的传话人,他将一些趣事还有物件,都送到她这里,但是她压根没有跟薛凝分享。
几次传信之后,就让陆怀瑾知道了自己的委屈,还有薛凝往日里对自己的‘欺负嫉妒’。
陆怀瑾从一开始信里还提起薛凝,道后来他与她的话题越来越多。
薛明珠眸光是志在必得,“母亲,女儿晓得的,万不会做出有损薛家名声的事情,母亲若是不放心,大不了日后,女儿不与陆世子来往罢了。”
薛明珠一脸难过道,“女儿只是看父亲在朝堂辛苦,大哥又还没有站稳脚跟,故而想要嫁个好人家,为薛家找个盟友,后盾罢了。
我一心想要为薛家好,事事都会以薛家为先的,若不是有母亲还有父亲,女儿早就死了,何来这样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