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脖颈间传来一阵轻痒,他随手摸上去,从脖颈与领口的交接处取下一根细软的黑色长发。
看着躺在掌心的那根长发,他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刚才越飞萤在他脖颈间辗转的画面,她微凉的嘴唇落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像播下一颗颗火种,将他一次次灼烫。
呼吸间也尽是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一如她人一般的清冷淡雅,却在他记忆中刻下深深的印记,令他现在一回想,鼻间似乎就能再次闻到那股让他迷失的香气。
那根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从手心滑落,却被他飞快地再次握住,那比羽毛划过还轻微的触感,让他手心发痒,心头又是一热,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忽然,耳边几下“笃、笃”声打断他的遐思,车窗外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身影。
前一秒祁盛之脸上放松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转而又换上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眉毛往上挑了挑,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一点车窗。
年轻男子见他摇下车窗,笑容越发灿烂起来,亲热地喊道:
“哥,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到家了怎么也不下车?爸和妈都在等你吃饭呢!”
祁盛之看着笑容满面的祁光耀,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是吗?是想死我了,还是想我死了?”
祁光耀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像没听懂一样,继续乐呵呵地回道:
“哥,你还是那么爱跟我开玩笑,快下车吧,爸妈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再晚菜该凉了。”
祁盛之抿嘴一笑,猝不及防地推开车门,把车门边的祁光耀撞得一趔趄。
“你!”
祁光耀顿时变了脸,眉头紧拧,显然有些动气——
这个祁盛之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为了在他爸面前演出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他才不屑于跟祁盛之这种二流子搭话,更不可能站在大门口等他回来吃饭。
祁盛之鼻间发出一声冷笑,这就装不下去了?
“我?我怎么了?不是你叫我快下车的吗?”
“叫我下车,又挡在车门前,你就这么怕我回家?还是怕我回家和你争家产?”
祁光耀被他两句话气得捏紧了拳头,他妈说的没错,祁盛之这个白眼狼的尾巴终于忍不住露出来了。
小时候他打碎了祁明远最喜欢的茶杯,赖在祁盛之身上,他也不敢反驳吭声,哪像现在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样子!
祁光耀告诉自己必须淡定,不能被祁盛之三言两语就激怒——祁盛之就是知道自己在他爸心目中已经是烂人一个了,现在就想把他也拉下马。
他绝不能让祁盛之的奸计得逞!
祁光耀厚重的镜片后精光闪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翘起嘴角,对祁盛之笑道:
“哥,你又逗我了!我怎么可能和你争家产,我巴不得你常回家陪陪爸妈呢!”
祁盛之嘴角上扬,似乎很开心:
“那太好了,你不争就省事了,反正我是一定会和你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