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水被风一吹更冷,冷意顺着湿漉漉的衣服往她骨头里钻,宋婉仪的牙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睛里满是怨恨。
江卿妧,你给我等着!
“小姐,天凉了,您先回去把衣服换掉吧。”丫鬟小心翼翼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啪——”
宋婉仪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语气阴狠:“一群蠢货,竟然敢害得我在水里待那么久!”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落水的狼狈模样被这么多下人瞧了去,她脸上就不受控制的浮现起狰狞,心中也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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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妧看着待在自己身旁恨不得将头扎进地下的丫鬟,有些好笑。
她又不会吃人至于这么害怕吗?
“你别怕。”江卿妧努力挤出一副甜美的笑容,“你如实回答,说完就放你离开,听懂了吗?”
“不过若是你说了谎,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丫鬟身子一颤,含着泪花连连点头。
“我问你,宋钧还有秦氏平日里对时逾白怎么样?宋婉仪就算了,她刚刚的样子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了。”
丫鬟很诚实的摇了摇头,江卿妧神情微动,并不意外。
“哪方面不好?”
丫鬟声音颤抖,“郎君倒还好,但主母下令要我们对二少爷不管不问,权当府上没这个人”
江卿妧顿了片刻道:“那他的小娘呢?“
“时夫人她如今这里不太正常。”丫鬟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轻轻在自己的脑袋上指了指。
“可有曾看过府医?”江卿妧语气中难掩艰涩,严格来说时韵如今对男主来说是唯一一个至亲之人。
若是让他知晓自己的生母如今的状况,不得黑化才怪。
“时氏当初进门的手段不光彩,所以主母对其一直有意见,能保证活着就不错了,又怎么花钱来请郎中看病。”
“不光彩?”江卿妧有些好奇地看向丫鬟,“怎么个不光彩法?”
爬床吗?
丫鬟摇了摇头,紧紧抿着嘴,打定主意不说,“少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了,这些事在府上都是禁忌的存在,”
“况且,这对于少爷来说也并非坏事。”
江卿妧被丫鬟的话弄得茫然,也没再关注之前的问题,追问道:“怎么说?”
“在少爷3岁前,时氏对于少爷的管教很严格,不允许吃甜食,不允许贪玩,每天都将少爷关在小屋里,不完成功课就不允许吃饭。”
“然后会逼迫少爷在家宴上献彩,如果没达到她的期望,回来后二少爷就需要抄写一整晚的功课。”
江卿妧听的直皱眉,这哪里还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期望,分明就是将时逾白当成了争宠工具。
“后来呢?”她注意到了丫鬟所说的三岁,在那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了,这些事情大多都是我阿娘说给我听的,她以前是负责服侍时氏的。”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二少爷当时一身是血的被送回了院子里,而时氏只是愣了一会,就跪坐在了地上。在那以后,就再没管过孩子,每每发了月俸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添置新衣和其他各类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