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野菜树皮都要抢的年头,看见这么大一块肉,谁能不眼馋?
“啊?”
正在出神的沈月惊了一跳,随后腾的一下羞了个大红脸。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姜冬居然要把狼肉分给自己?
要知道,不光是她,整个村子至少有一大半人连肚子都吃不饱,多少人已经一整年没闻过肉味了?
说是赔礼……
下一秒,就见她惊呼一声。
姜冬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无比认真道:“沈月,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不是东西,但你就当,就当以前的姜冬死在山上了。”
“我发誓,我一定会凑够彩礼,把你娶过门!”
“我姜冬这辈子,一定让你幸福!”
有些话,多说无益,最终还是要靠行动来证明!
一时间,沈月怔愣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来,姜冬的身影已经走远,朝着他家的方向去了。
走了许久,姜冬看到村西头的一户篱笆院,矮小的茅草房看着都比别家寒酸,这就是姜冬记忆中养了他二十多年的家。
只是刚进院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争吵。
“大嫂!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当初借你们粮的时候,说好了还的时候要算利头,若不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你觉得当初我能把粮借给你?”
姜冬的二叔姜保国皱着眉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而他的面前,则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妇人,眼角噙着泪水,气的直拍胸口:“姜保国,我家男人不在了,你就敢这么欺负人是吧?我们家好几天没米下锅了,哪有粮给你?再说了,欠你们的粮早就还清楚了,现在你又来找我们要!”
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冬的老娘任春梅。
二婶孙曼丽叉着腰,皮笑肉不笑道:“大嫂,你这话就不对,现在谁家不困难?咱们不得讲道理?就你还得那些烂芋头、破苞米,这都是什么?我们当年借给你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大米,怎么现在不认账了?少在这装可怜!”
姜保国点了点头:“没错,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今天这粮必须还,快说……你把粮食藏哪了?我也不想折腾,不然欠粮不还,我看你以后在村子还怎么做人。”
门外,姜冬脸色略微阴沉了几分,他当然记得眼下是怎么回事。
去年的时候,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老娘厚着脸皮找二叔家借了些粮食。
这一年,为了还上粮食,他们娘俩省吃俭用,可到头来,这厮竟然说之前还的那些还不够,逼着老娘再拿粮食出来!
任春梅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最重清白。
偏偏姜保国威胁着,不给粮食就弄臭她的名声,让她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任春梅怕了,于是把家里过冬的粮食给了出去。
结果就是,勉强算得上年轻力壮的姜冬虽然撑了过去,但年事已高又身体虚弱的老娘却没扛过冬天。
每每想到此事,姜冬就对二叔一家恨之入骨。
可以说,就是他们一家逼死了老娘!
“粮食我没有,有本事你们把我命拿走好了!”
任春梅气的当场哭了起来,咬着牙一副绝不答应的模样,她们娘俩可就指着这些粮食挨过这个冬天呢!
孙曼丽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任春梅,如今竟然软硬都不吃,顿时来了火气,挑着嗓子喊道:“姓任的,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告诉你,今天不拿粮食出来……”
“不拿出来!”
“你们想怎么着?”
就在这时,一记沉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屋内众人一跳。
天光昏暗,众人只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细细看清来人后,姜保国顿时皱了皱眉:“你小子又上哪野混了?这么晚才回来,野狗都比你顾家,你还有脸说话!”
闻言,旁边的任春梅也是一脸鄙夷。
他们这个侄儿什么德行,村里基本上人人都清楚。
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还一副窝囊样子,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还没讨上老婆。
“你算什么东西,我怎么样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