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鸡刚打鸣。
如意楼的几个下人早早地准备早膳,过了一阵子,一个家丁不耐烦的端着一个粥碗,朝着柴房走去。
那柴房里关着昨天张少侠绑回来的小偷,先生吩咐别让他死了,所以这碗粥就是小偷这一天的吃食。
但随后“咔嚓”一声脆响打破了如意楼的安宁。
给柴房送饭的家丁打翻了那碗给陈皮准备的米粥,
他满目惊恐的指着地上那空落落的铁链,铁链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与地面上的骨肉碎渣提示着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家丁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屁股被热粥烫了一下,马上发出尖叫,
“快来人呐!人跑了!”
这一声喊,整个如意楼都醒了。
很快,柴房里站满了人。
山羊胡老头急的在屋里转圈,
“这可怎么办啊,姨太太吃斋念佛,她要是听说有这档子事非得拿我问罪不可!”
很明显,这一地的血迹和碎肉,都证明了昨晚这里发生了一起十分恐怖的事情,陈皮为了脱困,把手给咬断了。
“你这是埋怨我呢!我跟你家姨太太去说!”
马平川一挥衣袖,不耐烦的说道,他好歹也是亲戚,是客人,可是这山羊胡老头的话里满是怪罪的意思。
“你,你担得起吗!”
山羊胡老头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就是一个账房,就算是做了几十年,可也是个外人。
马平川瞪了他一眼,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发作。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张启明的身上。
张启明对于这些复杂混乱的人情关系一点都不在意,就算是那东北王站在他面前,他也能来去自如。
这世界上,没有谁能给他脸色看。
“这小子,有点狠劲,有意思。”
张启明淡淡的说道,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陈皮跑哪去了,这个肉票不能丢。
他还等着齐铁嘴回去报信,让张启山回来接祖宗。
要不然,张家古楼里面的那些东西,还能让自己和小哥扛回去吗?
张启明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这血迹一路朝着门外而去,根据这个线索,张启明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如意楼的院子中。
此时,
在喜城南边的一座火车站上,一个带着兜帽的人颤颤巍巍的靠在墙壁旁,正是陈皮。
一辆火车哐当哐当的驶入站台,陈皮摇摇晃晃的挤到了人群前边,第一个站在车门前,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你特么知道不知道先来后到!”
一个药商骂骂咧咧的,可当他看见那人满衣衫的血迹,和苍白阴狠的脸,直接闭嘴了。
不光是他,
其他不满的人,也大多闭了嘴,因为都怕不要命的。
但人群又立刻骚乱了起来,几个配枪的家丁围了过来,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穿貂皮大氅的中年人。
“小兄弟,有再要紧的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这貂皮大氅的主人举止优雅,谈吐之间带着贵气,
陈皮朝着后边吐了一口唾沫,差点溅到这人的皮靴上,一旁的家丁立刻举起了枪,一旁的几个商人全都吓得四散开来。
“你特么竟然敢冒犯贝勒爷!”
一个家丁举着枪,面色凶狠,但那个穿着貂皮大氅的主人挥了一下手,
他注意到,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身后。
张启明看着身前的这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富贵人家,一下子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