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张旭指挥着手下搬运货物,这三船货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棉花。
因为南方雪灾,棉花的进价已经由之前的两百文一斤变成了五百文一斤,价格疯涨不说,货也难搞,他这是托了关系好说歹说才拉过来的三船。
见货被搬运工有条不紊地卸下,他心底转而念起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花神婆可请到了?”
“请到了。”
他唯一的儿子七日前梦魇后就离了魂,整日里人叫不应,饭喂不进,只能喝些汤汤水水,短短几日已经瘦了好几斤了。
他四处找大夫,然而大夫开了药喂进去也无济其事,后来有人提点他,是不是孩子太小撞邪了,得去请一个大师来做做法事。
朋友推荐了花神婆,说她能通灵,也能看事,据说能通阴阳生死。
现在货没问题了,他便先行一步,上了马车,回去盯花神婆了。
此时的张家大院。
张光耀被脱光衣物,绑在一玉石台上,花神婆在做着驱邪前的准备工作。
张夫人心疼得不得了,这大冷天的,不穿衣服躺在玉石上,没病也要折腾出病来,虽说室内温度较高,可孩子也才六岁,如何经得起折腾?
就在她实在忍不了,想叫婆子上前盖上一张毛毯时,外面传来了小司的叫嚷声。
“老爷回来了。”
张旭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花神婆驱邪前赶了回来。
见到儿子已经被绑在玉石台上,双眼紧闭,额头上贴了一张血红的符纸。
他心里一揪,转头焦急地问夫人:“如何?”
“仪式还没开始,花神婆说,光耀如今被妖物勾走了魂魄,如今要把神魂引回,需要费不少功夫。只是光耀他光着身子,我怕他伤了风,想拿一张毯子盖上。”
张旭一听,从婆子手中接过毛毯,就要上前去盖上,却被狗搂着身子的花婆子拽下,扔在一边。
花神婆冷哼道:“不可附着俗物!!”
张旭有些不高兴,但想到友人说花神婆如何如何能通灵,如何如何有能力,只能压下心中的不爽快,对花神婆作揖道:“光耀是我的独子,请您务必务必要救救他。”
花神婆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
“时间拖得太久了,且这邪物来头不小,此番得颇费我一番功夫。”
张夫人赶紧道:“您放心,只要能驱走那鬼东西,银钱什么的一切好说。”
张旭直接道:“若我儿无事,我给您一千两!”
原本谈好的价格是五百两,没想到张老爷直接翻倍,花神婆喜出望外。
“容我再准备一下驱邪要用的东西,就正式开始。”
“好好!”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有人找张老爷。
张旭不耐烦挥手:“没看到我这有要事吗?”
“可是,可是门外是县令大人。”
“县令?!”张旭不想去也得去了,他大概知道县令找他什么事,还不是他那批棉花惹的祸。
他急匆匆来到门口,简单打过招呼后,张旭道:“今日真是不赶巧,家里还有要事,实在是没办法招待您,您看?”
白雀这时开口了:“张老爷,您儿子魂魄已离体七天,今日子时前若是不找回来,会有危险哦!”
张旭一愣,这才发现县令身后还跟着两人。
“你”他想说你如何得知,转念一想,他这几日一直在四处找高人,知道的人应该不少,便道:“我们已经请到了花神婆,他马上就开始作法,一定会没事的。”
白雀摇摇头:“可是你现在还是一脸的丧子之相啊!那什么花神婆估计是骗你的。”
听到丧子之相四个字,张旭气得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