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怒极攻心,狠狠呕出一口鲜血。
得罪贵人?他们萧家安分守己,怎么会得罪贵人?
她双目空洞,忽的无声大笑倒在地上,任凭鲜血染过她白嫩的面容;此刻的她,疯魔如身在地狱的恶鬼。
是啊,她错了。
她错在不该隐藏一身武功居于内院,不跟随父亲一起上场杀敌!
错在轻信容亦泽,每月补贴容家供他读书,还将萧家的事尽数告知!
错在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奸人陷害,却不得翻身!
更错在,不与家人共赴黄泉。
可世间,留她一人,有何意义……
“她好像疯了。”
侍仆纠结着拿出一把匕首,“让我了结了这疯女人!”
只是刹那间;萧遥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瞬间瞳孔骤缩;她忍着双臂脱臼的疼痛,狠狠反制住侍仆持刀的手。
“凭你宵小之辈,也妄想杀我?”
“我的命,是父亲用二十年军功换的,我得活着!”
她一身武功,只是如今重伤却发挥不出实力的两成;哪怕胜了,还是后背被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她披头散发,如鬼魅般走向远处的玄武军营;鞋子丢了,脚掌被砂石硌出鲜血,一步一血印,如同索命的修罗。
她萧遥,就算死,也不该现在死。
真相未明,大仇未报,她有何颜面面对父母和哥哥!!
她持着父亲的腰牌,冲入军营质问郑德。
明明是最器重父亲、最爱戴将士的将军,从小看着她长大和蔼的郑伯伯,为何如此对她萧家!!
“阿遥。”郑德开口,目光是那般高高在上而疏离。
“当年是我,将你父亲点兵为将,我怎忍心看他如此下场!”他痛心疾首,双目隐隐发红,看上去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
只是在萧遥看来,是那般的虚伪。
“郑伯伯,我只要一个真相,告诉我…”她近乎绝望的祈求。
曾经阳光飒爽的将门之女,竟如此卑微。
她跪在地上,鲜血和着泥泞的沙土;那么爱干净的小姑娘,脏兮兮的,像极了路边的乞儿。
“是二皇子。”郑德背过身,示意二人将萧遥拖走,“丫头,你别怪我,怪就怪你父亲挡了他的路!他必须死!”
萧遥愣住,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如刀剜般疼。
原来所谓的贵人,竟是他吗?
二皇子景珩她略有耳闻;他是诸君最佳候选者,外表温润如玉的公子,却手段毒辣独断专行。
他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所有阻挡他的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郑德效忠于二殿下,所以景珩也曾想拉拢提拔父亲;可萧家一向与世无争,便委婉拒绝;竟是因此,导致这灭门之祸吗!
不顺应者,便不配活着吗!
“阿遥啊,怪就怪你没生在权贵之家,若有来世,你成了权贵之人,再来向他讨这笔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