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落后顾姣姣几步，趁无人注意，往床下扔了个香包，这才跟了上去。

……

“事情可办妥了？”顾云岚压低了声音。

红儿点了点头：“都按照您的吩咐办了。”

顾云岚从怀中摸出一个药丸递给红儿：“那香包里是强效的情动之药，虽需要时间散发，但你毕竟带在身上了，还是吃了这个清一清药性，免得对你有影响。”

红儿面色惶恐：“大小姐，您不必如此。您已经救了我娘的命，奴婢没带那香包太久，想来不会对奴婢有太大影响的。这药丸金贵，您还是快收回去吧。”

“拿着。”顾云岚强塞进了她手中：“不会有太大影响也是影响，你能冒着风险帮我这个忙，我已然十分感激，又怎能让你吃亏呢？”

“那奴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红儿收下了药丸。

“红儿，你想离开顾姣姣身边吗？若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带走。”顾云岚这般发问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姣姣身边的两个丫鬟，翠儿嘴甜会来事儿，十分受顾姣姣喜欢，红儿木讷老实，只会闷头干活，若非翠儿还需要有个人帮她干自己不想干的事儿，老实不会说话的红儿早就被顾姣姣发卖了。

顾云岚这次之所以算计翠儿，一来，是因为三皇子慕容瑾瑜明面上名声好得很，她虽不知真假，可若翠儿与他发生了什么，定是会被收用，到时候顾姣姣呕也能呕死。

二来，她和翠儿也有私怨。

她小时候，有一年冬日极寒，是会冻死人的冷。正院里名贵的银丝炭火不断，可她们院中却连最差的黑炭都分不到。

她冻得发烧说起了胡话，云娘去求吴氏想给她请个大夫，正巧那时顾姣姣给吴氏请安，翠儿便出主意，让云娘赤着脚踩在滚烫的炭上走个来回，逗两位主子开怀，才肯应允云娘所求。

云娘为了她答应了，那脚烧的皮开肉绽，逗得吴氏顾姣姣哈哈大笑，翠儿也因此得了只金钗的打赏。可就算是这样，吴氏也没请大夫来，只说让她们自生自灭。

那次若不是红儿偷偷给送了退烧药和烫伤药，怕是她们娘俩都交代在那个冬天了。

恩仇必报，也是因此，顾云岚对红儿出手相助，却要算计的翠儿骨头都不剩。

红儿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多谢大小姐好意，奴婢还是不跟着您走了。”

“为何？”顾云岚不懂：“顾姣姣受了翠儿的挑拨打了你娘五十板子，让她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一向孝顺，为何不愿离开？”

红儿握紧了拳头：“翠儿此次事发，定是会被二小姐厌弃，到时候，奴婢便是她身边唯一的大丫鬟。”

她后退一步，跪在了顾云岚的身前：“云姨娘虽自己过得不算好，但总是会照拂奴婢一二，奴婢虽愚钝却知感恩，愿在府中成为大小姐您的眼睛耳朵。”

顾云岚没有着急扶她：“你可想好了？我是外嫁女，不会经常回府，你若跟了我，我未必能时时护你。”

红儿眼神坚定：“您救了奴婢的娘，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都不会有二话。能为大小姐做事，奴婢死而后已。”

顾云岚郑重将她扶起：“我顾云岚最爱护犊子。你既是我的人，我便会护着你。”

说罢，她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有三颗吊命丸，只要有一口气在，吃下一粒就死不了。”

红儿眼圈都红了：“奴婢，谢大小姐赏。”

她爹娘都是奴籍，她打一出生，也是奴籍。

从未有人把他们当人看，夜从未有人把他们的命当命。

可大小姐却是为了保她这样的贱命，拿出如此名贵的药物。若说之前红儿效忠是为感恩，如今却是完全被顾云岚给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