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清脸色冷淡,不疾不徐地打断。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玉蓉不由收了声。
“母亲,你要是想继续维系我们的母女感情,那以后就少管女儿做事。”
“接下来,你只要专心养病便可。”
“五日后,是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女儿可不想有个病恹恹的母亲送嫁,被御史大夫的独女夏月禾比下去。”
话罢,季婉清便自顾自转身离开。
“婉清……”秦玉蓉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
季婉清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但她并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继续快步朝着房门走去。
临出门前,季婉清只留下一句:“母亲不必多言,外祖父的事情,女儿会处理好的。”
季婉清踏出房门的瞬间,眼泪水从她那双伪善的眼眸里,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幕,眼眸里面的怨恨之色,愈演愈烈,忍不住暗暗在心底发誓。
季云素,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害得我母亲,对我接连失望。
害得我连最后一丝母爱,都无法享有!
害得我祖父身陷囹圄,秦家岌岌可危!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的死期到了!
……
夜幕下的翠月轩,格外宁静。
偏院。
季云素一回到屋里,就踢了绣鞋,滚进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平。
“小姐,你的脚都肿成馒头了,这得赶紧上药呀!”
吉祥小心翼翼地替自家小姐把足衣脱了,看到小姐右脚踝又红又肿,不由心疼地憨声嚷了起来。
季云素这时候将自己崴伤的右脚,抬到半空中,瞅了一眼。
当下,没所谓地道了句:“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上药与否,其实效果都不大了,随它去吧。”
话罢,季云素便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翻到了床铺最里头,打算早点休息。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现在已经又累又困,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小姐,王爷吃饭吃到一半,人就突然走了,他今晚还会回来跟小姐睡觉吗?”
“咳咳!”
自家小丫鬟突然提起狗王爷,季云素顿时睡觉的心情都变差了好几分。
讲真,她还真吃不准,裴无蘅那家伙会不会去而复返,走了又回来她院子。
万一大半夜,她睡着了,那家伙偷摸溜进来……
当下,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不由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一想到,刚才在饭桌上,裴无蘅那家伙捉弄她,逼她吃他咬过的芙蓉金丝卷,季云素就忍不住磨起了后槽牙。
当下,她单手支撑着小脑袋,就如同一条美人鱼般,双腿交叠,侧躺在床上。
对着自家小丫鬟,笑眯眯地开口:“吉祥,你去找些耗子夹过来,越多越好,门口和窗户底下,尤其要放多点。”
“小姐,咱屋子里有耗子?”吉祥一脸纳闷,憨憨地问。
“没有啊。”季云素笑得灿烂,脆生生地回了句。
听到这话,吉祥不由伸手挠了挠头皮,瓮声瓮气地扬声:“没耗子,小姐要这么多耗子夹干啥哩?”
“夹耗子呀。”
季云素眉眼弯弯,答得干脆。
话音落下的瞬间,季云素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裴无蘅被耗子夹,夹得嗷嗷叫唤的画面。
那润润粉唇,不自觉地上翘,怎么压都压不住。
吉祥有点被自家小姐的话,给绕晕了。
她看着自家小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乌溜溜的眼珠子,不由滴溜溜一转。
小姐笑得好鸡贼,而且,还有些幸灾乐祸。
每次小姐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小姐收拾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