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你拉小提琴。”戴令曦忽然提出要求。
“好啊!”
他去琴房拿出属于他的小提琴,她替他调了音,他这才开始演奏。
十多岁的时候,她教他《魔鬼的颤音》。当时他觉着好听就想学,却不知道这个曲子很难很难,就算是本来就会小提琴的人也不一定能演奏完整,更别说他一点也不会。
如今他学习小提琴许久,这个曲子烂熟于心,轻轻松松就能演奏。曲毕,戴令曦鼓掌,起身摸着他有些湿润的额间——在她面前,他终究还是紧张。
“你已经很棒了!”她赞许他,“手法也好,看来这些年完全没落下。”“你要不要试试?”他把小提琴递给她。
“好啊!”她再一次试音,才说道:“有一首我特别喜欢的曲子,不过你应该没听过。”
戴令曦演奏的曲子是由一首叫作《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千风,请不要伫立在我的墓前哭泣)的美国诗填词演唱的,在现代最有名的应该是日语版,译成中文为《化为千风》。对这首曲子一般有两种解读,一为治愈风,可以演奏的轻快些,欢乐些;二为感伤型,以慢为基调,演奏出它的伤感。
但戴令曦对于这首词又有另一种解读,她觉得写词的人是在告别,她希望看到的人不会伤感,但也谈不上治愈,因为这人的确离开了。
她的演奏更偏平静,留了空间让人追忆过往的烟云,感动的同时又带着一份惋惜。
“很美的曲子。”路垚更想说这是很适合戴令曦的曲子,看似温柔、平和,其实有力、执着。
“你想听听它的词吗?”路垚点点头,她用标准的英式发音,说道:“don’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i am the sunlight on the ripened grain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i am a thousand winds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i am the diamond glint on snow……”
“不要再说了!”路垚语气严厉地说,随即又发现自己声音太响,连忙缓和语气,轻声说:“你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死在我前头。”
“垚哥哥,”她放下小提琴,“我有点困,你陪我上楼休息吧!”“好。”
第二日路垚和戴令曦就去了北平,路垚与家人许久未见,一到家就被两个哥哥和父亲拎去了书房,而戴令曦被路淼和路垚的母亲留在客厅吃茶点。
路淼习惯性给戴令曦安排了喜爱的普洱,却被她阻止了。
“这段时间我都不能吃茶。”戴令曦笑着说。
“是身体不适?”路淼问。
“我怀孕了。”戴令曦回答道。
路淼和路垚的母亲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惊喜,路淼连忙站起来。
“我去同父亲说。”说完,她匆匆赶去书房。
路垚的母亲握着戴令曦的手,笑着说:“好啊!好!戴家有后了!”
“晴姨。”路垚的母亲总是先想到她的家人,“他也是路家的孩子。”
“令曦,垚儿天性纯善,一生都不会对身旁的人狠绝,这本是好事,但他性子执拗,处事不够周全,容易惹来麻烦。”她叹了口气,“他不入仕我觉得很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决计不是他能玩转的。但同你一起,我觉得苦了你了,他的稚气让你需要承担更多。”她看着戴令曦的肚子,“这孩子来的好啊!细心调教,定能出另一个你,帮你担起这些责任。其实姓路或是姓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的孩子。”
“如果……”戴令曦抿了抿唇,“我有一日站在你们的对立面,而路垚站在我的身边,晴姨会不会怪我?”
“令曦啊!”路垚的母亲摸摸她的发,“若有一日你与路家成为对手,我只希望你也别怪晴姨站在路家这边。”“我明白的。”戴令曦默默地说。
此时,路淼领着父亲和三位弟弟下楼,路垚一看到自己的妻子,立即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没出息!”路垚的大哥吐槽道。
“诶,关心弟妹,我倒觉得三土果然是长大了。”路垚的二哥调侃道。
“行了!”路垚的父亲开了口,全家安静,“开饭吧!”
“令曦爱吃鱼!”路垚连忙说,“备一道松子桂鱼。”
路垚的父亲看着他,他毫无畏惧地与其对视,最终他的父亲叹了口气,对下人吩咐道:
“让厨房再做道松子桂鱼。”
路垚看向戴令曦,两人相视一笑。
编号1007 化作千风中文翻译——不要站在我的坟墓前哭泣,我并不在那里,我并没有沉睡。我是那映照在成熟谷物上的阳光,我是那轻柔洒落的秋雨,我化作千风,我是那千丝万缕扬起的风,我是那雪中闪烁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