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炖雪梨 10

“你有播放功能吗？”柳以柠询问冰激凌。

【你想看什么？】冰激凌反问。

“我想知道喻言和棠雪那边的事情。”她得根据进度修改自己的方案。

【没问题。】冰激凌开始播放——

在棠雪的照顾下，仅第二天喻言的情况就好了很多，已经愿意走下楼，晒晒太阳了。为了让他放松心情，棠雪和他聊过很多话题，也提及过柳以柠和喻言的母亲，但他选择避开，棠雪也不好多说。

有一天，棠雪提及了黎语冰，她本意是想让喻言借鉴一下，能恢复斗志，结果喻言沉默了很久。“如果你的好朋友也喜欢黎语冰，你会怎么做？”喻言忽然问道。

“你说的是柠柠吧！”棠雪一下子反应过来，喻言抿了抿唇，不接话，“在我看来柠柠是喜欢黎语冰的，”她看着他，认真地说：“就像喜欢一个朋友一样，和我喜欢你一样。”

“不是的……”他反驳，“柳以柠从一开始就喜欢黎语冰。”他很肯定，“我刚到俱乐部的时候，她明明是我的助理，却帮冰球队说话。”

“那时候其实是……”棠雪想要解释却被打断了。

“后来我也见到过好几次，他们单独见面，和对我不一样，她看起来特别轻松和开心！”他低下了头，“她还对他说，我是小孩子，他说的都对……”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分明喜欢他，还说什么要一直陪着我……”

“你刚到俱乐部那次，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花滑队欺负冰球队了。”摒除偏见，棠雪自然变得客观，“柠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接触各类运动比赛，她是球队经理马小衫的表妹，所以她当时真的只是觉得花滑队的行为不妥当而已。”喻言没有说话，于是棠雪继续说道：“至于单独见面也很正常，你看你和我现在也是单独见面，我们也没什么，而且我和黎语冰在一起后，他有告诉我，之前有好几次他要欺负我，是柠柠制止了，你觉得这是她喜欢他的表现吗？”

“那她为什么会说我是小孩？”喻言追问道。

“这我不知道，但有可能是开玩笑吧！”她猜测，“如果说喜欢，柠柠很认真的告诉过我们，她喜欢你。”她知道喻言还是不信，心里有些为柳以柠打抱不平，“你生日那天的所有活动都是柠柠安排的，要不是她没时间，陪你的就是她。她送你的徽章是她亲手画的，她课业那么重，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做的！还有你的训练计划，是她一帧一帧反复看视频，根据你的特点设定的！你因为一次失败，情绪波动大，她停下所有事，一心去守护你，你到底为什么觉得她不喜欢你呢？！”

“为什么……”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在他这里，柳以柠喜欢黎语冰，是比棠雪喜欢黎语冰早很多输入记忆中的。虽然她有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但是对她根深蒂固的认知，让他根本没当回事。

他渴望她的陪伴，他喜欢她的呵护，但是归根究底他把她的守护、包容当成了理所应当。

每一次的恶语相向，他都笃定她不会离开，所以他变本加厉，用伤害她来保护自己，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她一直都在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喜欢他而已。

“喻言，你真的不喜欢柳以柠吗？”棠雪询问道。“我……”他想说不，但这个字太重，他说不出口。

“如果不喜欢，你应该告诉她。”棠雪很遗憾，自己的两位好友没法在一起。

“结束吧！”柳以柠对冰激凌说。

【好的。】冰激凌收回了画面。

“是今天吧！黎语冰和棠雪分手。”柳以柠确认时间线。

【是的。】

第二天，柳以柠来到了喻言家，正巧听到了喻言对棠雪说：

“棠雪，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原来我的生活好像是黑白的，直到遇见了你，我的生活突然出现了各种颜色。我羡慕你敢和我妈妈叫板；羡慕你能操控自己的冰刃；羡慕你能无所畏惧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也想像你一样，所以深深地被你吸引着。当我知道你和黎语冰在一起的时候，我恨黎语冰抢走了你，我恨我妈妈曾经阻挠了我，我恨所有人，我甚至恨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柳以柠无法再听下去，她选择上楼去喻言的房间等待。

喻言很快就回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柳以柠，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就暗了下去。

“听说……你好很多了，我们聊一聊吧！”她小心翼翼地说。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的样子让喻言心疼，但他告诫自己不可以，他必须了结这一切，才能真正重新开始。

“有一会儿了……”她抿抿唇，“我……”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其实我一直不如你那么确定——喜欢这两个字。”他想要一步步解释清楚，却让她红了眼眶。

“你骗人。”她眨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喜欢棠雪的时候，你分明一下子就知道了。”“所以，”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并不喜欢你。”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这些话，喻言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他认定了自己对于柳以柠不过是习惯，就想着一定要按棠雪说的那样讲清楚，但……真正面对她，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并没有想清楚，他只是被自己催眠了，她的眼泪仿佛每一颗都落在他的心上，很疼很疼。

他想要否认，想要将一切重来一遍，但她先一步反应过来。

“谢谢你。”她擦掉眼泪，微笑着说。

“柳以柠……”他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见。”

她离开了，没有一丝犹豫。他想要追上去，抓住她，告诉她这一切不作数，再来一遍，但没有这个勇气，只能停在原地。

她离开喻言家的时候棠雪还在，她追了出去。

“柠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拉住了她。

“喻言向你表白的时候。”如果不是她的眼睛肿着，鼻头红红的，棠雪还真信了她的云淡风轻。

“那其实是……”棠雪想要解释，柳以柠摆摆手。

“我知道，他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是。”柳以柠真的很了解喻言，棠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揪心了，“他对你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不是，他明确的拒绝了我。”她深吸一口，又重重吐掉，“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和这段感情告别了。”

“柠柠……”棠雪抱抱她，以示安慰。“回去吧！我没事。”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棠雪回到喻言家，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喻言，忍不住说：

“我觉得你会后悔，后悔这样伤害一个很爱你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说。

“柠柠说她放弃了。”她看向他，试探性地问：“你真的能接受柠柠和别人在一起吗？”

不，不能！光是放弃两个字就让他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如果她爱上别人，和别人在一起……他无法想象。

“可能……我已经后悔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