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听说,程俊是第一次去赌坊,还是因为公事,且还是有人诱使他去的。”
“足以可见,即便程俊有错,也是小错,诱使他去赌坊的那个赌坊店主,是大错。”
“父皇应该抓大放小,严惩赌坊店主,以儆效尤,对程俊,念他是初犯,申饬几句即可。”
李世民听得心中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冷哼道:“朕听出来了,你是来给程俊求情的。”
“青雀,朕记得,你跟程俊素未谋面,你为何要帮他?”
李世民质问道。
“因为程俊是父皇选的御史。”
李泰丝毫不慌,胖脸上堆出笑容,说道:“程俊做得好,朝野会夸赞父皇,慧眼识人,如果他做的不好,朝野便会有所非议,使父皇颜面无光。”
“儿臣是在为父皇的颜面着想,并不是为了程俊。”
还挺能说的程俊看着他,怪不得史书上会给他一个“聪敏绝伦”的评价,他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很有水平。
李世民听的也是神色一缓,思索片刻以后,甩了甩手,说道:“阿难,你带青雀出去一下。”
“奴婢遵旨。”
张阿难立即走了出来,来到魏王身边,伸出手臂说道:
“魏王请。”
李泰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屏退他,但父皇既然这样说了,他只好照做。
等到他离开以后。
李世民看着程俊,问道:
“程爱卿,你觉得陷害你的人,是他吗?”
程俊沉吟道:“陛下觉得是他吗?”
“朕拿捏不准。”
李世民沉默了几秒,方才说道:“青雀说的话,很有道理,不像是假的。”
程俊提醒道:“但是,他确实是来给臣求情的。”
“朝廷之中,有那么多和臣素未谋面的人,都没有过来为臣求情,偏偏魏王来了,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李世民闻言,听出他表明了态度,皱起眉头道:
“魏王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为了你来的,是为了朕!”
程俊神色一肃,说道:“如果魏王真是为了陛下,就不该替臣求情。”
“替臣求情,就是让陛下难堪!”
李世民挑眉道:“此话怎讲?”
权万纪和胡演也在此刻同时看向了程俊。
程俊沉声道:
“臣今日确实去了赌坊,还被权左丞逮了个正着,事情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觉得,以陛下的圣明,必然会严惩于臣。”
“如果抓大放小,只严惩赌坊店主钱皆宜,放过了臣,只会让百姓觉得陛下不是公正无私之君,这便是在伤及陛下的名声。”
程俊严肃说道:“魏王要是真的是替陛下着想,就该让陛下赏罚分明,不偏不倚,让天下人觉得陛下是一个公正无私的圣明天子。”
“臣也是愿意让陛下惩治,以全陛下圣明!”
“但是,他没有!”
程俊一本正经道:“足以可见,魏王是诡辩。”
好厉害的一张嘴权万纪在一旁听得心惊,刚才他也觉得魏王的一番话,言之有理,背后主使不像是魏王。
但是听完程俊的话,他发现换谁都会觉得,背后主使不可能不是魏王。
李世民眉头拧的更紧了,沉默许久,认可了他的话,有些恼怒道:
“看来,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