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哪里看不出他在拖延时间,李百药忍住火气道:“这些钱我们不要了,你赶紧让人开宫门,我们要进去!”
尉迟敬德蹲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说道:“那不行,陛下怪罪下来,我吃罪不起!李侍郎,你别害我!”
“好好好!”李百药不愿和他浪费时间,走过去蹲下来捡钱道:“我押了十文,我自己捡!”
“慢!”
尉迟敬德看他捡了十文钱,猛地握住他的手腕,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十文钱是你的?”
李百药道:“这就是我的十文钱!”
尉迟敬德道:“胡说,你手里的十文钱明明是我的!”
李百药指着铜钱说道:“你看啊,上面有我刻出的名字!”
尉迟敬德低头一看,果然那十文钱上,刻着“李百药”三个字,质问道:“你凭什么在我的钱上刻你的名字?”
李百药大怒道:“这钱不都一样用吗,我拿十文钱走不就行了?”
“不行,你必须要拿走你自己的钱,你把你自己的钱找出来拿走!”
尉迟敬德目光凌厉望向其他文官,“还有你们,你们也一样!找不出自己的钱,谁都不许走!”
文官们登时一怒,从尉迟敬德这般胡搅蛮缠的态度来看,文官之子跟武官之子打成一片,肯定跟他儿子脱不了干系!
李百药想到自己的儿子今天也入宫了,这会也在宫里,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怒气冲冲指着尉迟敬德道:“尉迟公,你最好求你儿子别出手太狠,不然我跟你没完!”
尉迟敬德冷笑道:“你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有辱斯文?”
李百药猛地将手中的钱摔在地上,“这钱我不要了!”
“爱要不要,给你脸了!”
尉迟敬德骂了一声,回头对着副将说道:“给我把宫门看住了,谁敢靠近,直接腿打断!”
副将当即抱拳,“诺!”
李百药和众文官勃然大怒,李百药开口呵斥道:“尉迟敬德,你敢!”
看着文官们快要气疯的模样,尉迟敬德丝毫不慌,掏了掏耳朵道:“我怎么不敢?老夫是正三品的右武候大将军,掌宫禁宿卫,随便让你们进去,我的官还当不当了?”
“还有,那些胡凳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要不是我,你们还搁这站着,少在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李百药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好,尉迟公秉公办事,下官佩服,但是,下官要斗胆问你一句,有人在宫中互殴,你不制止,你是不是有失职之罪?”
尉迟敬德眉头一皱。
李百药快语连珠继续问道:“那些文官的儿子当中,有御史中丞的儿子,还有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的儿子,你放任不管,无异于得罪整个御史台,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事后去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得罪那么多御史,到时候他们咬着你不放,你就是钢筋铁骨,怕也禁不住他们在陛下面前坏你形象啊!”
尉迟敬德陷入沉默,几秒后看向副将说道:“你派人去宫里看看,有没有人打架,如果有的话,全部赶出宫门!”
副将连忙道:“诺!”
等到尉迟敬德的麾下副将派人进入宫门,李百药和其他文官们才放下心。
尉迟敬德也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礼部侍郎的话,咧了咧嘴,转头对着程俊说道:“处侠,瞧见了吧,文官的嘴都厉害!”
程俊望着那帮在宫门处来回踱步的文官们,点头说道:“是厉害,比想象中的不好对付。”
尉迟敬德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里面真打起来了?”
程俊点了点头,“是。”
尉迟敬德奇怪道:“为啥啊,他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
程俊沉吟道:“我让打的。”
尉迟敬德错愕了一声:“啊?”
程俊立即说出原委,听着程俊的话,尤其是听到那些文官之子竟然把程俊送的木牌扔在他的脚底下,尉迟敬德的黑炭脸色更黑了:“他们敢如此羞辱你?”
说着,他转头吼道:“王副将!”
站在他身后那位身穿明光铠的王姓副将抱拳应道:“末将在!”
尉迟敬德先看了宫门处那些文官一眼,低喝道:“你带几个人,去宫里找到那些文官的儿子,一人再打五鞭子!”
“诺!”
王姓副将立即走入宫门。
程俊问道:“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尉迟敬德哼哼道:“不会,宫禁宿卫是老夫的职权所在,赶他们出宫,他们走得慢,抽几鞭子是应该的。”
“不过,你唆使我儿跟那些少年对文官的儿子大打出手,你怕是要挨参啊。”
程俊怔然,“我唆使了吗?”
尉迟敬德也怔然,“不是你让打的吗?”
程俊反问道:“谁说的?”
尉迟敬德指了指他,说道:“你啊。”
程俊双手一摊道:“我不认!”
尉迟敬德一愣,咧嘴道:“是咱们武夫的脾气,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