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他稍作停顿,见众臣皆露出好奇之色,继续说道:“近年来,天下灾害频发,饥荒、洪涝等灾祸接踵而至,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朝廷虽多方筹措赈济,然粮食产量有限,许多灾民仍难以果腹,甚至有人因饥饿而弃家离乡,成为流民。此等局面,正是国之危难!”
众臣一听这话,纷纷低声议论。
毕竟,灾害和饥荒问题确实是近年来朝廷的心头大患。
众臣愈发好奇,这红薯与马铃薯,究竟能在这等危机中发挥何种作用。
赵麒扫视了一圈,面色沉稳,继续说道:“朕自得知红薯与马铃薯以来,便命人试种于皇庄。此物不仅易于种植,还可耐寒、耐旱、耐贫瘠之土。”
“它们的产量极高,几乎不受气候影响,正是当下灾荒之年最为迫切需要的作物。民若得此物,不仅能果腹,且其营养丰厚,足以助百姓渡过难关。”
这话一出,殿内议论声更加热烈,许多不知情的官员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若真如陛下所言,这红薯与马铃薯的确堪称“国之重宝”。
赵麒见众人开始接受自己的论点,继续说道:“朕深知,治国安民,不仅靠兵马利器,亦需粮食充足。”
“若能推广此二物至各地,则百姓可免饥寒之苦,朝廷也可节省大量赈济之资,集中力量于其他。如此,岂非为国为民之大计?”
听到此处,许多官员已在不自觉点头,意识到陛下此举的深远用意。
而那些最初对红薯和马铃薯心存疑虑的臣子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作物的确具有巨大的潜在价值。
就在此时,李仁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大殿中央,拱手对赵麒一礼,沉稳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本相也要向诸位通报一件事。皇庄之中,现已有大面积的红薯、马铃薯种植,且产量甚丰。”
“目前,已有数万斤粮食正在运往灾害严重的地区,供灾民食用。此二物不仅产量高,且种植简单,可广泛推广至各地。”
李仁固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瞬间震惊了在场众臣。
原来,这两样作物早已开始大规模种植,并产生了实际效果。
这一消息无疑为赵麒的言辞增添了无可辩驳的证据。
那些原本心存疑虑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红薯和马铃薯的作用。
更关键的是,陛下竟然早已着手筹谋,谁都不知道,可见陛下掌握的力量,更强了几分。
李仁固继续说道:“陛下胸怀宽广,心系百姓,此二物正是解决当下灾荒问题的良策。”
“臣等必全力配合,推广此等作物,保我大国粮食丰足,百姓安居乐业。”
赵麒看到殿内气氛逐渐和谐,李仁固的支持更让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抹叹息:“朕也知周王所言并非毫无道理。母后生辰,的确应当隆重一些。但说到底,如今国库空虚,朝廷税收不如往年,实在难以为继。”
“朕虽为天子,却也无奈身处此境,捉襟见肘。正因如此,朕不得不向诸位王爷借助一臂之力,愿各位能慷慨解囊,助朕为母后尽孝。”
赵麒说话时,表面上似乎是在诉说财政的困窘,目光却意味深长地扫过了威武王的方向,语气虽缓,却分明带着一丝暗示。
威武王心中一紧,瞬间领会了赵麒的言外之意。
那眼神清楚地表明,这番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赵麒让他带头,而且是在众臣面前表露出此意。
若是他不响应,那也会被其他手段逼得响应。
威武王忍不住暗骂一声,却面色如常,心中已在权衡利弊。
他一面思忖赵麒此番话的深意,一面思考自己是否要站出来献上一笔钱财。
既不至于失了面子,又能保持适度的安全距离。
毕竟,他可不愿被当作冤大头。
正在威武王沉思之际,周王的脸色微微一变。
赵麒突然把“国库空虚”的话题抛出来,还暗指要各位王爷出资,这让他感到极为不满。
周王心中冷哼,脸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臣也不是不想为太后着想,可是臣府中最近也实在揭不开锅了。”
“地方上赋税艰难,臣每年都尽力维持,实在无力再行资助,恐怕陛下要另寻他法了。”
赵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直逼周王:“揭不开锅?你身为宗室之王,竟说出如此荒唐之言!莫非真要欺朕不成?”。
殿内的众臣见赵麒忽然变脸,皆感到心中一凛,气氛瞬间紧绷。
“陛下…臣并无此意,臣…”周王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连忙拱手,想要为自己辩解。
然而,赵麒根本不给他机会,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威胁:“欺君之罪,周王可知后果?朕收到的密报,可不止你府中‘揭不开锅’那么简单!”
“早就有人禀告,你在地方上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府库充盈,却敢在此装穷!”
赵麒这番话像是一记重锤,直击周王心底。
周王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他虽非大奸大恶之人,但贪污中饱私囊的事也绝没少干。
赵麒此时突然把他“举报”的事端摆上台面,分明是在故意威逼他。
周王强忍住内心的慌乱,心中暗骂赵麒阴险,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恭顺的模样,连忙辩解道:“陛下,臣绝无此等行径!臣府中虽有亏空,但一向秉公行事,绝不敢有所冒犯。陛下明察!”
赵麒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周王一眼,冷冷说道:“哼,朕自有分寸。不过,朕也不愿过分追究。周王若能痛改前非,朕或许还能宽容。”
周王听得心头一震,连忙点头称是:“臣!谢陛下宽容!”
就在众人心中各怀心思时,丰王和其他几位与先帝关系密切的大臣们心中也逐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