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拍着扶手起身,怒道:“有完没完?我们陈家让步那是以和为贵,别以为真就怕了你们两家联手!”
这位陈家老三也是粗中有细,乔家有个乔自道,不代表乔自道等于乔家。
此番事属家族纠葛,而乔家的家主是乔正鑫,他老子的权力用不到这头上。
至少不可能用在明面上。
而若是单论家族之间角力,帝都六大豪门,陈家最为根深蒂固,还真不惧乔、苏联手。
“老三,坐下。”
陈顶天不怒自威地开口,不管心理活动如何,神态那是举重若轻,淡淡抬起眼眸,询问乔、苏二人。
“赔偿方面,两块油田是陈家的极限了,两位贤侄说的消气,唉!”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表情瞬间切换为悲痛之色,沧桑道:“若是陈东玄还活着,今日定将他交出随你们惩治,打也好骂也行,甚至杀了都成!他该!”
“问题是他已经死了,还搭上个天磊……我陈家已经无后,还有谁能拿出来给你们解气呢?”
陈顶天哆哆嗦嗦站起来,诚恳道:“要不,你们打我老头子一顿吧?是死是活我自个儿担着!”
……
一番话说完,整个场上气氛都变了。
人们对陈家投去的目光,纷纷转而化成同情悲悯。
是啊,人家都绝后了,丧事都没来得及办,就被苏家和乔家堵上门来刁难,而且人家忍着心头滴血赔了两块油田,怎么还能揪着不放呢?
嘀嘀--
正当此时,有大车鸣笛声,从街口传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辆挂了白花的轻卡缓缓驶来,随后,司机下车,报丧似的跑到陈狂面前跪下,哭脸如丧考妣。
“二爷,我把少爷接回来了!”
轻卡后挂上,陈东玄的尸体原滋原味躺在上面,洞穿心脏的钢筋还插在胸口,周身血迹早已干涸。
陈狂颤颤巍巍走到车旁,抚摸儿子尸首,两眼通红,片刻后愤愤一扭头,瞪着乔自道和苏长威。
“说是他绑架你们家的人,可苏柔跟乔欣岚活得好好的!我儿子没了!你们要解气是吧?我还希望他能跪在这儿让你们打罚呢,可是他有这个机会吗?”
陈狂的眼镜起雾,一向冷静儒雅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五官拧巴着,痛泪长流,鼻子里甚至不体面地淌出了鼻涕。
若说陈顶天尚有演的成分,到他这里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真情流露了。
真情实感往往更能引发共鸣,此时所有的围观人集体骚动起来。
乔自道与苏长威对视一眼,此刻都有些不淡定。
他们虽然有理,但人家可以卖惨。
怎么就那么巧?陈东玄的尸体刚好这时候带到家?
“陈顶天这老狐狸,年轻的时候只会来硬的,没想到现在软刀子也耍得这么溜,居然不要脸的卖上惨了!”
苏长威黑着张脸,显然对此局面过于意外,也没什么破局的好办法。
乔自道既恶心也服气,心中不禁感慨道:“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