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这下为难了,他当然知道此事与扶盈无关,可锦书生气了呀,只要能让心爱姑娘消气,赔个罪算什么。
见元锦书还在等,明王又要准备催促扶盈。
话还没说出口,华阳率先拉过扶盈胳膊,“绣茵郡主在后院组织了场诗画会,请女眷们前去参加,现场都布置好了。”
“皇婶对扶盈欣赏的不得了,几位小姐们也翘首等着第一才女现身呢,不好再耽误,赶紧走。”
说着直接拉着扶盈离去,扶盈为难的看向明王,这情景明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无奈只能放她们去了。
耳边一声冷哼,明王扭头就见元锦书正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嫡公主的解围正顺了王爷心了吧,看来所谓的真心也不过如此,王爷果然多情。”
元锦书转身离去。
明王一个脑袋两个大,愁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在原地打转。
王府花园飘散着年轻女子说笑声,花圃空地前摆着一方长桌,几名年轻女子正凑在桌前,一边作画一边说聊。
扶盈被她们拥在中间,一群人十分和睦热闹。
自扶盈被景隆帝封为崇文院女官,又兼几幅作品惊艳问世,楚国第一才女的名声很快便传遍了宫内外。
虽说还是罪奴身,可有天子的亲自受封和赞赏,如今扶盈的地位大加提升。
千金小姐们都想结识这位才女,方才瑞亲王妃和嫡公主也对其大加赞赏,贵女们逮着机会便将扶盈请来,一同探讨画艺。
元锦书独立在凉亭下,瞟着那边被众星捧月的女人,眼里是落寞和嫉恨。
那是原属于她的位置啊!过去十几年里她曾在这个位置上独占鳌头,风光无量,而今才名和赞美被别人一朝夺了去,自己却只能躲在一边受尽冷待。
终究是输给了意中敌。
元锦书难以容忍的,滔天的妒意充斥着女人胸腔。
孤寂的身影落在明王眼里,他心疼难耐的厉害。
年轻姑娘们聊得欢喜,对扶盈的画艺倾佩不已,暗暗赞叹赵氏女的千年美名果真名不虚传,有两位还一声声称呼其赵女师,并张罗着下次还要一起探讨学习。
扶盈笑颜谦和的同她们相聊,恭敬又不乏亲和。
华阳“乖巧”的没有去捣乱,坐在旁边笑眼看着大家,眼睛却不时瞟向凉亭,等待好戏登场。
“这么没有规矩!”
冰冷含怒的声音让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明王板着脸立在桌前几步的地方。
扶盈见他直直盯着自己,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明王上前两步,肃眉冷面斥责道:“在场的郡主贵女,哪个不比你身份高贵,你却站在主位上,还以师者自称,成何体统!”
随着明王的话,周围气氛越来越僵冷,几位贵女吓得不敢吭声。
“父皇欣赏认可你的才华,受封你女官职位,是对你的鼓励,你应当谦虚恭谨,继续努力,方不负皇恩。”
“而今却恃才自傲,目中无人,这岂非辜负了父皇的信任,也让人嘲笑本王御下无方,调教出你这等没有规矩的婢女!”
扶盈绕过桌子走到明王跟前,朝他俯身行礼,“王爷恕罪,奴婢不敢。”
“明王堂兄。”绣茵郡主也走上前,“王兄误会了,扶盈姑娘没有持才自傲,是我们仰慕她的才名,欣赏她才华,主动请她来指导我们作画,视其为师,与她无关。”
明王不理会这解释,只对着扶盈继续斥责。
“皇婶欣赏你,郡主小姐们也佩服你,故对你谦和客气,这是大家的修养,而你却蹬鼻子上脸不知收着,若真是个懂规矩的,谦虚难道都不懂了吗。”
绣茵听不下去,心疼无故被责骂的扶盈,帮着解释道:“堂兄不要这么说,扶盈姑娘一直谦虚谨慎,她没有摆任何架子和脾气,我们大家都是真心来往。”
明王抬眸看了眼凉亭下的元锦书,见她脸色好了很多,看自己的目光也柔和不少,便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
像受了鼓舞,明王这下更来劲儿了,“堂妹不用替她说话,她这些日子有些飘了,摆不清自己位置。”
“我府里规矩清明,对下人管束最是严谨,主子们抬举归抬举,可下人也该时刻谨记自己身份,否则不及时加以调教,往后只会更无法无天,再辜负了父皇隆恩我亦羞愧。”
厉目瞪向扶盈,明王呵斥,“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回去面壁思过!”
场面极度难堪,一同作画的几位小姐都为扶盈叫屈,却又不敢插嘴,扶盈低着头拜退,在无数目光下独自退出席面。
绣茵看了看明王,又看向受气离去的人,拎起裙子追了过去。
明王望着凉亭下的元锦书,见她神色柔和的看着自己,明王心情愉悦,报以温柔一笑。
坐山观虎斗的华阳看的兴致勃勃,对这出戏十分满意。
自己只负责拱火,先是在正堂让元锦书吃了瘪,而后又让赵扶盈栽了面儿,真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绣茵追出府,拉着扶盈安慰,“真没想到闹成这样,你别担心,我一会儿会再同堂兄说说,一定帮你解释清楚。”
“多谢郡主。”
扶盈知道以明王性子不会为这种事跟她动气,当中必有其他原因,跑不了又是为了那位元小姐。
谢过郡主的相送,扶盈独自朝王府走去。
聚面闹成这样绣茵也没好气,将刚才事情尽数告知了母亲。
“大家在一起聊天作画,开心的很,好好的场面明王兄却突然发了脾气,赵姑娘被闹得可难堪了,关键是人家也没做错什么。”
绣茵实在想不通,“赵姑娘是他的人,这般出色他脸上不也有光吗,当众斥责对方,难道堂兄脸上好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瑞亲王妃也想不通,明王的性子是几位皇子里最随和的,不光没在人前发过脾气,还从来都是帮做和事佬的,突然闹这么一出她也摸不出头脑。
“几位皇子性格不同,太子聪颖明睿,看人看事通透,越王虽说桀骜了些,可也是个明白人,至于明王。”
瑞亲王妃轻轻一叹,“这有时候吧,越是看上去随和好相处的,说不得越是糊涂的。”
向心仪人表了诚心,明王巴巴地凑上前讨好,元锦书很满意他刚才表现,终于对他露出些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