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年站在原地,仿若失声一般,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迟迟没开口说话。
无从辩解。
她说的是事实。
去年的除夕夜晚,秦白陪韩时柒在洋房别墅里包饺子,期间给他打来电话,顾念着少时三人的情份,又是在跟宋瓷吵架的气头上,他就去了。
陆经年试图解释,所有的字词到了嘴边又变得很无力很苍白,到最后,他只拉上宋瓷的手,恳切地说:“阿瓷,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他是真的爱她。
八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当初会和她吵架,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吃齐深的醋。她在京大读书的时候,对谁都冷冷淡淡,唯独对齐深,三番五次地在小组赛里跟齐深打pk,显然是对齐深有别样的意思。
走了一个齐深,如今又来一个傅庭川。
追她的人怎么就这么多。
宋瓷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注视着男人看似央求愧疚的面容,她内心平静如水,只说:“建立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同样信任的崩塌也不是一时。你扪心自问,在我第一次看见你陪她产检的时候,我没给过你机会吗?”
“阿瓷我……”
“我给过了,但是你没接住。你觉得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因为我是孤儿,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你这么一个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我陪你创业,日晒雨淋没有一句怨言地与你携手走过八年,你就觉得我会始终陪着你,离不开你。”
“这时候抛弃你的初恋又回来了,不管是出于执念还是余情,你都第一时间选择了她,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走,是我给你的绝对信任让你把我排在了韩时柒的后一位。”
“既然当初挥霍了这份信任,现在就不要开口来找回。”没给陆经年说话的机会,宋瓷靠近他,低语道:“至少我不像你,我没跟傅庭川同吃一个冰激凌,我也没怀着孕让傅庭川陪我去做产检。”
听到这句话。
陆经年瞳孔倏地紧缩了一下。
注意到了他细微的神情,宋瓷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么多他和韩时柒私下的事情。有的人就是虚伪,明明精神和肉体都在出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宋瓷没再和他周旋,走的时候点了他一句:“我是个念旧的人,顾念着我们八年的感情,我才再次给你机会试着跟你继续走。如果你再像今晚这样不理智地出手伤我的朋友,跟我对峙,那咱们也不用继续了。”
“对不起阿瓷,我是看见你和他同框的画面气疯了才……”
“有时间来掌控我的事,不如管好你自己的人。”宋瓷打断他的话,将最近几天收到的匿名清一色辱骂信息拿给他看。
“这都是韩时柒发给你的?”
“不然呢?”
“我上次警告过她了,她说她不会再打扰你。”
“她当年还说过不要你了,怎么你发家致富了之后又回京城要你了?”
陆经年语塞。
宋瓷收回手机放进包里,径直离开了包厢,只留下一句:“三个月之内解决不了她,就别再来找我,你不嫌膈应,我嫌恶心。”
搭乘电梯下了楼。
出了定江洋餐厅大楼,穿过无人的广场,宋瓷将这些匿名短信删了。如陆经年所说,韩时柒许久都没找过她了,也没发过短信,这些内容都是她派人伪造的。
“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不远处。
保时捷的车灯亮着,傅庭川倚在车门边,笑着朝她打招呼。听到声音,宋瓷抬眸望去,就看见他那张战损之后狼狈的脸。
皮厚的人还是好。
被打了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宋瓷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一番,随后走到他面前,道:“陆经年近期应该会加快完成他手里的海外贸易项目,三个月内估计能办完。时间越仓促,出现漏洞的可能性就越大,你盯紧他,一旦找到苗头,就是他的案底。我给你转了十万块,就当今晚的医药费吧。下次躲着点,你又打不过他。”
宋瓷说完走去了自己车旁。
解锁上了车。
望着女人走远的背影,傅庭川忙地辩驳了句:“我这是绅士风度,不跟疯子一般见识,什么叫我打不过他,会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