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让人搬了桌椅放在钟粹宫的庭院里,她就坐在院子里、撑着脑袋望着宫门,一脸望眼欲穿的模样。
时不时的就朝着身边的青竹来上一句:“快到午时了吗?”
青竹嘴角一抽,“娘娘,您半盏茶前才问了。这会儿才刚过辰时呢。您若当真无聊,不如去陪六阿哥玩会儿?”
余莺儿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不要,我没心情。”
青竹掩唇一笑,“您还是要吧,六阿哥离不得您和姑姑,往常都是姑姑陪着六阿哥,今儿姑姑不在,您再不去六阿哥该闹了。”
六阿哥嗓门大,干嚎的时候那动静可响了。
当然,她不是嫌弃六阿哥太吵,而是怕六阿哥伤了自己的嗓子。
青竹温声细语的劝她:“娘娘您放心,小乐子已经出去打听了,虽然未必能查出事情全貌,但应该也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等姑姑回来,再给您查漏补缺?”
姑姑早就将手里的部分人脉交给了他们,虽然姑姑不在宫里,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打听消息。就是吧,他们都不够聪明,未必能将零碎的消息串联起来。
余莺儿莫名悲愤,却又不得不听劝,呜呜,姐姐可宠小六那臭小子了,要是回来知道她让小六干嚎一上午,保管要收拾她的。
“行叭行叭,让人把臭小子抱过来,我要在这里等姑姑回来。”
哼,等她姐姐回来,她一定狠狠的告状!
宫外,奚峤坐在余家正堂的主位上,大病初愈的余重霖却坐在了下首。
余重霖的继室马氏和余家的两子与他们的妻子也都在座。
奚峤是代表庄嫔出宫,她们虽是余家女,却更是皇家人,天地君亲师,余家人便是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憋着忍着。
正堂里人虽不少,却无人说话,只有满室的沉默。
余重霖还在斟酌如何开口,如今他因病回京,官职已丢,虽然熬了十多年才升到五品的位置上,但是他并不觉得可惜,山西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谁爱去去,反正他再也不想去!
如今他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
哪里还能受这委屈?
他可是当朝庄嫔娘娘的父亲,六阿哥的亲外公啊,勉强也能算是皇亲国戚了,谋个山清水秀富裕之地的知府知州不为过吧?
马氏则是心里打鼓,当初她被扶正之后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有数。
丈夫早年对她很是宠爱,可随着年岁增长容貌不再,感情和尊重早就被消磨干净了,如今后院里的小妖精可不少。
若是庄嫔和这余鹭(原主的本名)起了心思要报复,余重霖这薄情寡义之人未必会护着她和四个孩子。
余家两子余鹏和余鹤对生母担忧丝毫不知,满心只有即将飞黄腾达的欢喜!
而余家的两位媳妇倒是难得的跟马氏共情了。
尤其是余鹏的妻子程氏,她嫁进余家已经八年,当年余莺儿在余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若非余鹭这个大姑子在当时还是德妃的太后宫里当差,只怕庄嫔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后院里。
莫要说跟马氏亲生的两个姑娘比了,便是她们身边得脸的丫鬟都要比庄嫔当年过的好。
奚峤看着在座之人脸上显露的情绪,一时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最终余重霖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鹭姐儿……”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