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又聊了几句,姜岁欢便很有分寸的提出了告辞。
姜云霄很是不舍,他发现与姜岁欢谈天说地还挺有趣的。
小丫头年纪不大,阅历却很深。
无论谈起什么话题,她都能用言简意赅,一击到位的方式发表一番引人极度深思的言论。
姜云霄对她心生好奇的同时,不可避免的被她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
姜岁欢是那种,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聊天对象。
“妹妹,你难得来我院子里坐客,怎么坐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要走,连茶水都没喝上两杯。”
姜岁欢回得很客气,“我还得回去给雪团儿换药,便不留在这里多做叨扰。”
姜云霄想说,我们可是亲兄妹,哪里谈得上什么叨扰不叨扰。
想到雪团儿的遭遇时,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心虚。
自从姜岁欢回到姜家直到现在,好像总是被人找麻烦。
而找她麻烦的那个人,是顶替她在丞相府享了十八年清福的姜知瑶。
明知姜知瑶是故意踩伤的雪团儿的爪子,作为兄长,他不但没有替姜岁欢讨公道,还为了保住罪魁祸首的命,与姜岁欢站到了对立面。
如今回想,自己当时那样偏心,着实很伤人。
送姜岁欢出门时,姜云霄试探地问:“雪团儿现在伤势如何?”
“还活着!”
姜云霄很自觉地闭了嘴,听出姜岁欢不想与自己多聊这个话题。
思忖片刻,他又说道:“我今日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西城门,是祈郡王给我做了提醒。”
“他说,刺客余党可能会从西门逃跑,让我最好亲自到场监察。”
“现在回想,刺客余党只是幌子,祈郡王是想借我之手,在紧要关头给你出城行个方便。”
姜岁欢偏头看了姜云霄一眼。
姜云霄很笃定地说:“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处心积虑护你周全。”
姜岁欢嘴上没说什么,整颗心却被一阵暖意包裹着。
凤西爵明明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却从来不忘替她筹谋。
连这么细节的小事,都要提前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人世间,除了已故两年的父母和兄长,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凤西爵对她更好的人了吧。
“多谢相告。”
留下这几个字,姜岁欢翩然离去。
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姜云霄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如果十八年前从未发生过调包事件,他与妹妹的关系,是不是不会生分到这种地步?
明明姜岁欢叫大哥和二哥的时候那么顺口,怎么到了他这个三哥,就被特殊对待了呢。
他其实也很想听她叫自己一声哥哥来着。
“三哥!”
一道娇弱的声音从耳畔后传来。
回头望去,竟是姜知瑶。
冷不丁看过去,姜知瑶的外在形象有点狼狈。
被姜岁欢揪裂的头皮处还残留着血痂,整张脸也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左脸颊处泛着微微的红肿,是除夕夜那晚,姜岁欢在太极殿,当着众位宾朋的面,狠狠一巴掌抽出来的。
虽然看着有点可怜,姜云霄却很难再像从前那样对她生出多余的怜悯。
他所有的耐心,都在姜知瑶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下,被消磨殆尽了。
“这么冷的天,知瑶,你怎么没留在房中休息。”
此时的姜云霄,并没有太多兴致和这个总是喜欢搞事情的妹妹浪费唇舌。
君子轩内,放着三块等着他亲自切割的大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