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对她的冷漠和无情感到深深的恶心,又因她一手破坏了曾经美好的一切而失望透顶。
曾经,他对生母还有着孺慕之情,可随着真相一点点被揭开,这份情感已荡然无存。
如今,他只想着见到冷宫中的生母,告诉她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消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已经离世。他不知道生母听到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但他不在乎,他只想要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凭什么我生来要承受那些,而你们在我死后还不知道如何的潇洒!
没多久冷宫那阴森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永琪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门,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过去痛苦回忆的大门,一步一步,向着那满是凄凉的深处走去。
永琪强忍着那刺鼻的霉味,踏入了海兰居住的屋子。四周的墙壁因年久失修而斑驳陆离,角落里结着厚厚的蜘蛛网,仿佛是岁月的茧,将这一方空间与外面的繁华彻底隔绝。
一阵轻微的动静从里屋传来,永琪的心猛地一紧。只见一个身影缓缓挪了出来,每一步都显得那般沉重,似是承载了无数的苦难。
当那身影完全暴露在永琪眼前时,他只觉呼吸一滞。这真的是它的生母吗?记忆中的她虽温婉却也透着坚韧,有着姣好的面容和灵动的身姿。可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仿若被抽干了生命的活力。
她满脸皱纹,那一道道沟壑像是岁月的泪痕,铭刻着无尽的沧桑。花白的头发如冬日的芦花,在这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刺眼,毫无光泽地散落在她那消瘦的肩头。
身上的粗布麻衣打着补丁,松松垮垮地挂在她那形如枯槁的身躯上,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看起来竟比皇阿玛还要老上许多,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衰老与疲惫。
海兰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永琪,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后逐渐清晰起来,满是不确定地问道:
“永琪?”
永琪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艰难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海兰像是被点燃的火把,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她如疯了一般冲向永琪,干枯的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永琪的双臂,那力度让永琪都不禁皱眉。
“你这个白眼狼,怎么才来?”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哀怨,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中布满血丝,那是无数个日夜未眠积攒下的疯狂。
“姐姐呢?姐姐怎么样了?”
海兰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她的嘴唇颤抖着,干裂的唇上渗出丝丝血迹,可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永琪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神中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这冷宫的孤寂岁月里,如懿是她心中最后的牵挂,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撑。那目光中蕴含的对如懿的深情与担忧,如同黑暗中的火炬,炽热而又灼人。
永琪看着海兰,果然榻的生母,只在乎如懿。扯了扯嘴角,无情的说道。
“娴娘娘啊……”永琪说完几个字就停了下来。迟迟没有开口。
海兰像疯狂的叫喊,
“你说啊。快点说啊!”
“她呀,死了!”
海兰的手猛地松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不……不会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永琪,你刚才说错了对不对,姐姐她还活的好好的对不对?”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永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满是泪水。
“别做梦了……你最爱的姐姐死了,不仅死了,皇阿玛还把她的丧事办的特别简单。”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这冰冷的屋子里,砸在海兰那千疮百孔的心上。
海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后,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冷宫中回荡,像是受伤的孤狼在夜空中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
她扑倒在地,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