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笺的手停在长离的皮肤上,顺着他的衣袖探入。
指腹能摸到他皮肤上那些灼热的咒符,有些甚至还在隐隐渗血。
她亲近长离已经习惯了,他总是引着她对他上下其手,又是生活在画舫这样的地方,时间久了,唐玉笺自然就模糊了所谓男女之防的界限。
可外面站着的人却不见得。
白衣女子垂眸看着鼓动的衣袖,几乎能看见妖怪手指的轮廓。
唐玉笺的整只手都踏入了他的袖子中,似乎在顺着他的手臂轻轻抚摸。
她柔声问,“是有的,对吧?”
她身边的人先忍不下去,咬牙切齿的说,“你这脏……请不要冒犯凤君!”
唐玉笺闻言看向另一个人。
那人身量高大,穿着一身锦衣,额间缝着一条掐金丝的碧玉,一头墨发高高束在脑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息比她见过的许多贵客都要盛。
这几个人一看便是往日里高不可攀的,气势惊人,不知从何而来,空气中也涌动着古怪的异香。
却不如长离身上的好闻。
她觉得那些人不好闻,那些人也如是,男子皱眉说,“什么味儿?”
顿了下,幽幽地接了一句,“一股妖气……”
唐玉笺缓慢将手抽出来,听到女子继续说,“我和公子来自同一个地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要如何救他。”
她含笑看着唐玉笺,似乎笃定她会妥协,“你这样纠缠,对公子而言,百害而无一益。”
唐玉笺问,“那你是从哪来的?”
“昆仑。”
可昆仑不是传说中才存在的神山吗?如今已经没有神了,为何还会有昆仑?
女子说,“在你认识公子之前,我和他在昆仑相识,已有近千年。”
大概是觉得唐玉笺一直坐在床榻上的样子不成体统,她身边那人忍耐已久,咬牙切齿质问,“你到底还要坐在那里死皮赖脸多久?”
他冷声说,“你一个低贱的妖物,有何居心缠着凤君不放?”
唐玉笺认真回答,“我没有缠着他。”
她又问,“什么是凤君?”
“他是离,是凤,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凤君。”
站在旁边的女子先接过话。
眼神凝在长离身上,片刻后收回,金瞳锁着唐玉笺的身影,嗓音温柔,一字一顿。
“我是凰。”
“这样说,你能懂吗?”
其实也不需要唐玉笺懂,因为她已经证明给唐玉笺看了。
汹涌的琉璃火焰向上窜动着,在别人靠近床榻之时高涨而凶狠,可女子视若无睹,缓慢踏入火焰之间,白色的衣裙微微飘荡,却没有烧灼分毫。
她屈膝坐在床榻旁,乌发快要垂到长离身上。
转过头,距离极近地看着唐玉笺,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看,凤身上的琉璃真火是不会伤我的。”
看着唐玉笺有些愣神的样子,女子的目光愈发清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
“因为凤和凰,是天命。”